“我沒有怨你,隻是…”一下子想起了太多的往事,有些不想說話罷了。

易絕沉聲道,盡管隻說了一半。

“哦”顧霜煙悶聲回應,聰穎如她,即便易絕及時閉了口,可那句沒有說完的話還是能瞬間延續在她的腦海中,無非是關乎曾和媚奴的過去,讓她頓時什麼也不想再說下去。

這種分分鍾被過往枷鎖牢牢套住的感覺,她實在太過明白了。如果真的隻是這樣,那麼她願意給易絕時間。

卻不想話音剛落,僅有的一點光明倏地一下就散了。

“我去找蠟燭。”顧霜煙連連說道,驟然陷入黑暗,多少有些難以習慣。

豈料易絕卻橫加製止,言道,“罷了,就這樣吧。”

顧霜煙又是一愣,下意識以為易絕要就此睡去,不由接著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繼而頓了頓,又不放心的補了一句,“你莫要想太多。”語畢,果斷轉身離開。

然而這廂才剛剛邁出了一步,那廂就被易絕生生叫住,而她自己也破天荒的停了下來。

“煙兒!”易絕是這樣叫她的。

如果沒有記錯,這還是相識這麼久以來,易絕第一次這樣叫她,在此之前,都是叫她顧小姐。

嗬~,意料之外的,顧霜煙居然有種欣喜的感覺,剛準備熱情的回應時,卻又聽得易絕同樣溫柔的叫了別的名字,一顆心倏地便冷了下來,如同被人活活潑了一盆涼水。

“媚兒,也就是你今天見到的女子,我和她相識已經很久了。”易絕絮絮叨叨道,想要借著黑暗一抒心底的壓抑。總聽人說如果心裏積了事,又覺得難以順暢的話,找個人說一說就好了。

“那年,我以為隻要將功夫練得好了就能夠得到父親的寵愛,便每天都回去深山練上兩個時辰。那日深山歸來,恰好看見媚兒和她的母親被兩個惡人為主,處境極為凶險,就想也不想的衝了上去。可那個時候我大病初愈能有多大的能耐,沒幾下就被那兩個惡人打翻在地,還各種出言嘲諷。”

“我自是氣不過,加之不願看到有人被害,便趁著惡人不注意,用自己藏在袖間的小刀狠狠打紮進了其中一個的心窩子,你相信麼,至今我都還記得那血液噴在我手上的感覺,黏黏的,偏偏還有幾分溫度。另一個人見了,立馬朝我撲了過來,揚言弄死我,而我,也不知道拿來的氣力,不但躲開的那人,還瞅著空檔,同樣將刀子捅在了那人身上。老實說,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可心裏卻沒有半分的內疚,因為我覺得我殺人是為了救人。”

“後來媚兒便經常來找我,偶爾還會給我帶各種好吃好玩的,我也樂於接受,畢竟那個時候哪怕隻有一個人願意和我做朋友,對我來說也是天大的恩賜。”

說著.........,易絕的眼前,仿佛又能看見當初的自己,有著燦爛的笑,有著完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