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看著看著,忽然覺得眼前一暗,抬起頭,卻是個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戰曆。

“你來幹什麼!”顧霜煙當下厲聲道,心裏卻不由一駭,雖說她的功力算不得好,卻也不至於連多出個人也感覺不到,況且這院子裏住著的,除了薛大夫可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可戰曆偏偏能這麼悄無聲息的出現,隻能說戰曆比她想想的更加厲害。

然而麵對顧霜煙明顯的敵意,戰曆卻是明顯不當回事,手中折扇輕飄飄一合,笑的溫柔似春風。

“不幹什麼,就是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幫著易絕一步步走到了這裏。”

他說的極淡,好似本就是再不平常不過的問候,可停在顧霜煙耳朵裏卻成了陰毒陷阱的代名詞,尤其是那笑容,更是仿若染上了一層砒霜,叫人不寒而栗。

“那請問看清楚了麼?”隻是,她顧霜煙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此等區區伎倆,她還遠不放在心上。

戰曆亦是一笑,微風吹過,揚起他腦後的發帶,輕輕的打個旋,而後又落下,若不是深知其為人,但就這麼一眼,便足以叫人心亂如麻。

“看的不是很清楚呢。”戰曆嗤笑道,仿佛毒蛇一般的眼睛不住的在顧霜煙身上掃來掃去,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除了那一絲微妙的似曾相識。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幾乎看不出有何出眾的人,幫著易絕打敗了定名不說,還拔掉了他安插多年的眼線,甚至一回到戰國就開始著手調查當年的事情,而且還逃過了他每一次派來調查的暗人。

若不是眼下他親自過來,還怎麼也想不到做了這一切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那要不要再看看啊?”顧霜煙漫不經心道,愈加表現的風輕雲淡起來。她知道戰曆在觀察她,便把周身的氣息斂的極弱,至少不能讓他察覺到自己的內力。

然這樣一來,也是極辛苦的,畢竟戰曆本身就比她強出太多。

“自然是要的”戰曆不緊不慢道,原本閃過幾分寒光的眼眸在這一刻倏地散去了所有的陰氣,變得純真而又充滿誠意,隻是那說出的話卻怎麼也不敢叫人放下防備。

“不過這到底是王爺府,曆兒不敢造次,不如姑娘跟我去鎮國公府如何,曆兒定當好生招待。”說話間,一雙手已經搭在了顧霜煙的椅背上,饒是還沒有用力,顧霜煙便已經知道自己無法逃脫。

“也好,正好我還要回王爺府處理點事情,那就有勞戰公子了。”那就順其自然吧,反正就目前而言,戰曆還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而且她這廢腿之仇,若是不報,心裏當真憋屈!

聞言,戰曆不再說話,可望向顧霜煙的目光中卻不禁多了一層深意,偏生嘴角又是帶著幾分笑意。

盡管隻有三言兩語,他也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顧霜煙會有如此作為,臨危不亂,麵強不懼,思維敏捷識時務。滋滋,有趣,如此有趣之人,跟了易絕還真是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