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陽道,“那為何不到衙門裏登記?”
謝老爺笑道,“這遠方妹子已經投靠我們謝家,又是外省,隻知其舊址,不知其新址,不便登記。”
郭陽笑道,“既然如此,無妨,算作本地,登記吧。”
謝老爺道,“可矣,過些時日我便去。”
郭陽道,“屆時,我必恭迎謝老爺。”
謝老爺罷手笑道,“隻是登記家戶,無須恭迎,該如何就如何。”
郭陽道,“時候不早,衙門裏還有許多事,我先行告退。”
謝老爺看著遠去的郭陽的背影,感歎,這明明是個好官,卻這般欺軟怕硬,他上任未做傷民之事,留著吧。
原本笑著的謝老爺,臉一下子暗下來。
他叫來管家,“去,把少爺叫回來,還有那個小的,也叫回來。”
管家應付一聲,出門而去。
不久,謝少爺回來,背著藎臣。
謝老爺從堂屋裏出來,碰到走到院子裏的謝少爺。
謝老爺道,“這孩子怎麼了?”
謝少爺笑道,“藎臣想要吃東西,我便吩咐副官去買了一些,我與官兵同吃同喝時,未能照看住藎臣,反應過來時,藎臣已經趴在桌子上了。”
謝老爺冷眼道,“你這孩子!去,把他抱進屋裏,我有話要與你說,我在堂屋等你。”
謝少爺應付一聲,下去。
片刻,二人已坐於堂屋之中。
謝老爺道,“你為何將他帶入軍營?”
謝少爺道,“我看著孩子機明,是個還苗子。”
謝老爺道,“當兵的?”
謝少爺道,“當官的。”
謝老爺道,“你可知否?郭陽還特地詢問過他。”
謝少爺道,“孩兒不知,何故。”
謝老爺道,“你那副官上街時遇見郭陽,什麼都說了。”
謝少爺道,“還有這事?徐時卻未曾與我說過。”
謝老爺道,“他怕是認為這是尋常是而給忘了。”
二人沉默,飲茶。
謝少爺道,“這郭陽郭大人執政以來,確實是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確實效忠那個朝廷,忠心耿耿,又欺軟怕硬,生的賊眉鼠眼,可惜了,他不應當官。”
謝老爺道,“留著吧。”
謝少爺道,“留著?父親是知道了我所謀之事?”
謝老爺道,“那是你伯父所謀未成之事,你確定替而代之?”
謝少爺道,“即使前途一片昏暗,我也會義不容辭,挺身而出!”
謝老爺道,“也罷,這等胡鬧,若是以前,我必阻攔,但是這次,我不攔,放心去吧,孩子,家的的事情我安排,你不用考慮後顧之憂。”
謝少爺道,“成也罷,敗也罷,問心無愧吧。”
謝老爺道,“你張伯畢竟有恩與我們,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本不願讓你去做的,但是,既然如此,我這個東西送給你。”
謝老爺起身掏出一個護身符,謝少爺答謝還禮。
謝老爺道,“藎臣雖小,卻有成人誌,這些事他若是能聽懂,告之於他也無妨。”
謝少爺道,“孩兒正有此意,但藎臣的身世。。。。。”
謝少爺道,“是個可憐的孩子,關於他的父親的事,還是在緩緩吧。”
謝老爺飲完最後一口茶,離去。
內屋,藎臣熟睡著,張夫人為其用蒲扇輕輕的扇風。
光緒二十二年,恭親王故。
朝中局勢大變,革新之機漸熟。
軍營之中,團部指揮部,眾人議論。
甲道,“聽說了嗎?這朝廷之上又有新的政令了。”
乙道,“聽說了,是梁,康二上書聖上而為。”
甲到,“也不知這新政有何用?”
茂宸道,“無用!革新之政觸及親王宗室之權益,必然失敗!”
是年八月六日,朝中變革,變革起始者,慈禧也,關光緒,殺親新政之人,新政廢除。
謝府,謝家當家與少爺坐於堂屋,飲茶論事。
謝老爺道,“嘉慶十三年,出了一個叫義和團的,一扶清滅洋為幟,自稱有神術,可避免槍炮。”
謝少爺道,“無用!這是不可能的事!”
謝少爺道,“清廷又與各國開戰了。”
二人沉默,飲茶不語。
許久,謝老爺道,“保重。”
謝少爺道,“領命,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為清廷奔赴沙場。”
謝老爺不語,飲茶。
此時,光緒二十六年,藎臣九歲。
光緒二十七年七月二十五日,清大敗,遂與與八國簽訂《北京條約》,以致壓迫人民,打擊人民,暴虐人民。
一場關於清廷的浩劫正在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