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求救聲,老人又看了看遭了雷劫後還冒著濃煙的魂山,歎了口氣:“哎,老身就算救你上來,你最多也隻能多喘兩口氣,何必呢?”
“多喘兩口氣也行,婆婆,求求你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這剛幻化成的人形啊”
“見死不救?姑娘,你可知老身是何人?”仿佛聽到了笑話一樣,老人的聲音開始變得暗啞,渾身散發著死氣。
看著老人,女子滿臉冷汗,管她是誰,她就快堅持不住了,能不能先拉她一把再說?“婆婆,你就行行好吧”
“老身是掌管著世間生死的冥婆,亦是這三生河畔奈何橋上的主人”血海中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女子被熏的咬緊嘴唇,冥婆?在彼岸邊呆了年前,她怎麼不知道她的存在?
老人見後手臂背後,佝僂著身體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冥婆,你不要走,你不能丟下我啊”女子見後,眼睛猛的睜大,親眼看著這最後的希望破滅,嗚嗚,誰能告訴她,這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她改還不成嗎?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做個有真身的妖啊。
“姑娘,順從天意,便是自救”隻聽空氣中回蕩著老人的話。
順從天意?女子一臉茫然,失神間隻見對岸的鬼魅一窩蜂的朝她湧來,奈何橋晃動的更加劇烈,女子傾盡全力抓緊,隻見一道白光從頭頂劈了下來,女子立馬疼的鬆開了手,身體懸空向血海中掉落,大聲尖叫:“啊~”
“嘭,咚~”隨著女子掉落,血海中濺起了巨大的水花,空中漂浮的鬼魅見後紛紛散開,血海立馬歸於平靜,一切都像什麼事情也未發生一般。
鬼殿之上,黑衣男子看著跪在地上複命的鬼魅,臉上滿是平靜,可熟悉他的鬼魅都知,他若表現的越平靜,那就說明他有多努,男子抬腳走下石梯,看著他們薄唇微動:“區區一個剛成形的小妖,你們目睹她掉下血海,眼睜睜的放任她在小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你們可真是好樣的啊”
沒錯,彼岸花妖根本沒有死,也不會死,血海海底雖然鎮壓著萬千惡鬼,卻是地獄通向人界帝都忘川的結界。
血海中的惡鬼以吸食鬼魅和世間怨念存活,但是卻對除鬼魅以外的妖物不起任何作用,彼岸花是妖,對她來說,那血海便是出口,這個時辰她恐怕早已借助結界的力量逃到了人界。
“鬼王息怒”
看著跪在地上的鬼魅,浮生眼眸微眯,隻聽見前方傳來一聲聲腳步聲,大殿一片寂靜,看著來人,浮生黑袍微掀,眨眼間便坐在了椅子上,雙腿懶散的搭在石桌上,語氣有些陰沉:“說吧,為什麼要救她?”
來人正是奈何橋上出現的老人,抬起蒼老的眼睛看向浮生,老者低咳了聲便說到:“彼岸花雖被軟禁在三生河畔,萬年前卻也是上古佛花,鬼界還沒有權力直接處置她,再者,她的氣息,像極了一個人”
浮生聽後眉頭微蹙,脫口便問道“像誰?”
老者聽後,蒼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淚光,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像極了萬年之前向我討了杯子午湯的故人”
“故人?冥婆,你怎麼能因為這些就放過她?她是妖孽,在鬼界私自修煉便是死罪,更何況她還引來了雷劫,你可知這後果?”
“老身知道,可現在花妖已經逃走,老身如今也隻能已死謝罪”雖然說是請罪,可冥婆蒼老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的波瀾,眸子微低,無論那花妖是不是天上那神的後人,隻要彼岸花開,她都不會讓它凋零的,這是她對她的承諾。
“小爺用不著你以死謝罪”浮生看著她佝僂的背脊,眉頭緊擰,開口命令的說道:“冥婆,你疏忽職守,自行去忘川河畔思過,待河畔不再有萬魂經過,方能重獲自由,至於那花妖”男子抬頭看了看西方,唇角微動,聲音響徹整個鬼界:“傳令下去,花妖已被本王收服,流放莽荒”
話落,空氣中傳來聲聲刺耳的尖叫聲,浮生看了一眼冥婆,眸子危險的眯起,低聲陰笑道“她私自修煉,偷得一個妖身,卻讓魂山幾萬孤魂平白無故的替她承受雷劫,小爺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嗬,就算是天涯海角,小爺我都會將她抓回地獄的”
隻見三生河畔旁,一株不起眼的菡草葉子上有著幾滴血,這正是從花妖掌心流出來的血,隻見菡草身上閃過一絲白光,空氣中響起一聲極輕的笑聲,好似銀鈴般清脆,轉眼間便幻化成一道綠光飛進了血海裏,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