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高近來好似丟了魂一般,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來。原因很簡單:上次躲在樹上看見龔纖雲後,他就喜歡上龔纖雲,可是龔纖雲成天就愛往陳家大院裏麵跑,眼裏壓根沒有他這號人。陸洸趴在窗邊看著在院子裏長籲短歎的陸仲高,臉上流出擔心的神色:“務觀,你說仲高從兄是生病了嗎?怎麼總是沒精神的樣子?”
陸遊正在練字,頭也沒抬:“他這樣子不是生病,是心裏有事放不下。”正好一張紙寫滿,陸遊站直身子仔細看看剛寫的字,搖搖頭,表示不滿意,把寫滿字的紙放到一邊,重新鋪上空白的紙張,繼續練習。
“那你說他是想著什麼心事,天天這樣,也是會弄出病來的。總得想個法子幫他才好。”陸洸就是愛自找麻煩。
“他又不曾和我說過,我哪裏會知道。要不,你現在就去問問他?”陸遊說道。
“好!我這就去問他。”陸洸說著就往外跑,可是剛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回頭對陸遊說道:“他要是不肯說怎麼辦?”
“說與不說,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能強加與人。如果覺著需要我們幫忙的話,你問,他就會說了。”陸遊抬頭看了眼外麵的陸仲高,隨口說道。
陸洸輕手輕腳走到陸仲高身後,陸仲高拿著一根樹枝在泥地上胡亂劃著,陸洸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轉身回到書房。陸遊很是奇怪陸洸這麼快就回來,歪著頭等陸洸說話。“我知道仲高從兄為什麼事煩惱了!他在地上寫著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十有八九是喜歡上了。”陸洸把腦袋湊到近處低聲說道。
“哦?”陸遊的眼睛一亮,八卦的天分被調動起來:“快說,寫著誰的名字?”
“龔纖雲!”陸洸神秘兮兮的說道。陸遊同情的望了眼仍站在假山旁發呆的陸仲高,怎麼偏偏是那個瘋丫頭?本公子不就是替烏鴉說了幾句公道話嗎?每次見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沒事就故意找茬,怎麼看,那妞都沒有一絲大家小姐的氣度。
“唉!我們這個從兄正是可憐!”陸洸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陸遊撇撇嘴,好男兒誌在四方!拿得起放得下,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子,整日愁眉苦臉的,沒出息!“務觀,你真的忍心看著不管?”
陸遊放下毛筆,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都還隻是小孩,哪裏管的了這男女之事?我倒是可以幫著把此事給挑明了,女兒家願不願意就看各自的緣法了。能行自然皆大歡喜,不能行,就此丟開手,也好過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家兄弟,無論脾氣性格合與不合,都是要盡自己的能力相幫的。
陸仲高此時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毛頭小子,純粹的青春躁動,把一名女子看進眼裏,就心心念念的不能忘懷,龔纖雲的那張小臉簡直就是無處不在,卻又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去做,每日裏就剩下發呆了。“仲高哥哥,你這樣的思念,人家知道嗎?”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的跳起來的陸仲高,滿臉驚惶的望著陸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