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靜,她抿著的朱唇,無神的眸子,還有淡靜的神情,她依然保持沉默不語,像把無形的刀刃直射天千夜的心,又冷又痛:如果可以回到六年前,他寧願不認識她,為什麼她願承認為他流淚,而不願承認喜歡他?

“……還是說,難道你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喜歡我,是我看錯了嗎?……”喃喃自語,如蚊聲,淡淡的憂傷隨他呼吸一同飄散在空氣裏,旁邊的她好像沒有聽到,沉默安靜,像座木然的雕像。

那夜之後,紫琉璃的心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平靜了,那夜,天千夜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響起,漸漸地,那夜的聲音演變成日日夜夜的溫柔呢喃低語,擾得她腦袋混沌,擾得她一觸及他的眼神就閃躲,擾得她被他擁在懷裏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鎮靜習慣。

她的種種反常舉止,被水靈月看在眼裏,惹起了她更加冰冷的注視,紫琉璃再怎麼掩飾,也逃不出她的眼睛,她看出了紫琉璃對天千夜是有感情的,紫琉璃喜歡天千夜!

亭間,紫琉璃倚柱而坐,柱旁,一小片竹群,綠意盎然,替她擋去了陽光,陽光照不到她平靜的臉上,留得許些清涼。

她在沉思,思緒如流水滾滾來。她發現水靈月對她投來的目光沒有前兩天那樣放心,而是冰冷與妒忌。

旁觀者清,這個道理,她懂。水靈月不是個簡單的旁觀者,早在之前便有所發覺得了,隻是被她騙了過去。其實,她這個當事人在那夜也意識到了,隻是她始終沉默不認。在她腦海深處,始終保留著她與天千夜的那層特殊關係:她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或許因為這層關係,才令她不敢輕言說出喜歡二字。她始終害怕這層關係會造成巨大的悲劇。

自那夜後,他將治她病的藥做好了,他當時如同完成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一躺下,但疲累得病倒在床上兩天兩夜,而她這個罪魁禍首受了那兩個忠心耿耿的護衛不少的冰冷責怪眼神,幸虧,那兩天兩夜像將功贖罪般在旁照顧,才稍減去他們冷若冰霜的對待,同時也令她的心裏好過些。

呼!

不像風聲,卻比狂風不勁狠還寒冷,夾帶著逼人的殺氣猛然攻向她!紫琉璃聞聲立即回神,及時閃過致命的攻擊,看著來人,微皺起眉頭,“你膽子很大,這裏是神醫閣。”

水靈月冷哼一聲,甩著鞭,一臉的陰霾地盯著紫琉璃,“你不是說對他沒有感情嗎?”

她口中的他,紫琉璃當然知道她指誰,“我並沒有在他麵前說過。”紫琉璃邊說邊留意水靈月,嫵媚惑人的臉變得猙獰恐怖,眼神益發陰冷,看得出來水靈月真的打算要殺她。眼下無半個人影,四處寂靜,偶爾傳來幾聲悅耳的鳥叫聲。這裏是神醫閣最僻靜的地方,平常少有人經過,恐怕找不到人求救,紫琉璃隻能自己應付了。

“可是,他看出來了!就因為你那該死的反常舉止!今天你非要死不可!”水靈月兩眼如冰櫃射向紫琉璃,陰沉的聲音,聽起令人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