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此時楊嘉琪就像是衰竭了士氣的士兵,整個人頓時疲軟了,再也沒有了能與之一戰的勇氣,快速的瞥了一眼麵前的那家夥,發現他那眼睛正對著自己眨啊眨,又迅速閃躲開來,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若不是人前麵,她真的很想敲敲自己的腦袋,難道自己中了對方的美男計?不然的話,一向英明的自己如何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自亂陣腳,這是兵家之大忌,而現在兩人正處在對壘期間,自己剛剛聚集起全身的氣力,就想對他來個河東獅吼,這是一定的,對於女孩子來說,有理在於聲高,楊嘉琪深諳此理。
不過,那個叫江流雲的家夥也是有備而來,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用最完美的方式出現,僅僅是一個照麵,就讓自己心裏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自卑感,不,也許並不是自卑,而是對於這樣的美色沒有了一點兒抵抗能力,完全將自己的殺傷力降到了最低。
想到此處,楊嘉琪一陣咬牙,這家夥,看來是精通兵法三十六計啊,看看這美男計用的出神入化,讓楊嘉琪不禁哀歎,自己真的自願跳進了對方挖的坑中,嗚呼哀哉,何其不幸也!
看著此時的江流雲,楊嘉琪對於自己的猜測很有自信,雖然花癡影響了她的反應能力,但是卻改變不了她的智商!嗯,一定是的,就是這樣的,狡詐的小子!
楊嘉琪頭埋了下來,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自己都覺得臉燙了,好看的睫毛撲扇下來,微翹長而濃黑,如粉紅玫瑰般的小嘴嘟起來,心裏埋怨著自己的失常和江流雲的陰險。
而此時的江流雲看著楊嘉琪,心裏暗笑,好一精致的小美人啊,粉雕玉琢般,看不到劉海下的容貌,卻也可以清楚的看見她兩邊臉頰連同後麵修長白皙的脖頸整個都紅了,嫣紅透白的煞是好看。
嗬嗬,還會臉紅,真好玩兒,以後自己的中學生活不寂寞了,本少爺決定了,每天逗逗這精致的小人,給乏味灰色的中學生活添一筆絢麗的色彩。對於自己這樣的惡趣味兒,江流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兩人就像定格在照片中,完全沒有感應到周圍看熱鬧的同學的各種起哄各種歡呼,突然不知道誰喊了句,
“班主任來了,快快!快回座位,班主任來了!!”
一時間眾人人仰馬翻。
“老遠就聽見你們在起哄,不知道自己來學校是幹什麼的呐,父母把你們送到學校就是為了讓你們紮堆起哄?”
“算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也不想和你們深究下去,在我們班能學學,不想學的趁早滾蛋,不要以為是初二就這麼放鬆自己,轉眼我們就初三了轉眼我們就中招考試了,你們還不緊點心,都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從你們這屆起上中專就能分配個好工作的政策就取消了,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高中,然後上個好大學.\"
班主任越說越生氣:
\"要是想來混日子的同學,現在就可以走了,反正也認識了些許字,不算文盲,比你們父輩強,省的留下來打擾別人……”班主任滿臉嚴肅的不想深究卻說了整整一個晚自習,完全沒有做一個表裏如一人的自覺。
楊嘉琪想想家裏的狀況頓時倍感壓力。
聽媽媽說其實小時候家裏還是比較殷實的,那時候爸爸做著收購大米加工帶銷售的生意,加上媽媽娘家的貼補,一時成為小鎮首富。
後來為了生個帶把的,不被鄰居家嘲笑“絕戶頭”,在爸爸確定媽媽懷孕後,變賣機器,東西送人的送人,丟的丟,全家逃離小鎮,去了一個比較偏遠的城市,做了超生遊擊隊。
那時候查超生比較嚴厲,有一胎後基本就控製二胎,每擱一段時間就要去鎮裏計劃生育辦公室參加孕檢,如果誰懷二胎,總會有人去舉報,等待的就是罰款,抄家,坐班房。
有錢的交錢,沒錢的就抄家,抄走值錢的東西,實在抄不出東西的就坐班房,班房就是鎮政府大院封閉的一間辦公室,裏麵有草鋪,尿桶,門上卸了小塊木板,是探視孔,方便家裏人給關在裏麵的親人送飯送水,等家裏籌夠罰款就放人,懷第三胎更不得了了,被舉報後基本是強製引產。
不知道那時候的國情國策是什麼樣的,隻是小鎮山高皇帝遠,對計劃生育這件事情處理的比較暴力野蠻,或是幾個當權者貪心又無組織無紀律,想借著這事撈一筆,反正那是段比較黑暗的時期。
好在這一胎是使嘉琪得到一個小弟弟,不然都對不起全家在外蹉跎的歲月,更可憐的是姐姐嘉瑛,先是被寄養在奶奶家,後來又輾轉到大伯家,後來被大伯家孩子欺負的過不下去了,又被送到姥姥家,還是姥姥家好,楊嘉瑛終於覺得自己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