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張蕊並沒有伸手去接,繼續在冰涼的水中衝洗著不鏽鋼飯盒。
“又沒有洗潔精,飯盒裏都是油,你像我這樣用紙擦擦再洗,要不凍死了。”楊嘉琪眨巴著大眼睛,很是為自己的小聰明自鳴得意。
“不用了,我都洗完了。”楊嘉琪看著她擦洗飯盒的手,沒有女生愛留的長指甲,也沒有女生精心保養後的白皙嫩滑,在她的大手指和食指中間,虎口的位置,還有一個紅紫紅紫的凍瘡,裂著小口。
“你的手都凍了,還不注意保護。”楊嘉琪關心道。
“這點小傷算什麼?再厲害也比不了心裏的傷痛。”張蕊說這話的時候,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幾天在寢室我也沒好意思問你,你怎麼了麼?看著你每天都憂心仲仲的。”楊嘉琪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的可憐樣兒。
“那個,恩,下午你可不可以幫我去買個東西?”
“好啊,買什麼?”
“驗孕試紙!”
“驗孕試紙?這個我怎麼幫你買啊?”楊嘉琪表示很為難,“是那個富二代的?”
“除了他還有誰!”
“你們……做了?”楊嘉琪有點不敢相信。
“做了!”
簡單的並且不會有任何歧異的兩個字,正因為簡單,不會出錯,不會讓人誤解,才讓楊嘉琪張大了吃驚的嘴巴。
“那,你怎麼不叫他幫你買?”同樣是女孩子的楊嘉琪對於買驗孕試紙這件事情,也同樣的羞於行動。
“他,才不會管我呢,知道我可能懷孕了,閃的比誰都快,男人都這樣,怕麻煩,當他覺得你是個大麻煩的時候,隻會把你甩的遠遠的。”張蕊說這些話的時候,麵色冷冷的,比起這寒冷的天氣毫不遜色。
“你就幫幫我吧,要不然你拖王怡然幫忙買買有可以,他對你總是唯命是從,你叫他買,他肯定會幫你買的。但是你不要對她說是我要用,要是他問起來,就說是咱寢室其他的女生要用,到時候你隨便編個名字好了。”
“這……”楊嘉琪不是不想幫忙,是實在幫不了忙啊,她和王怡然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
“求你了,嘉琪,你就幫幫我吧,我好害怕,害怕真的懷孕了,你不知道我都一個多月沒來身上了,這麼多天我都是在深深的恐懼中度過的……”張蕊越說越傷心,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像是被人忘記擰緊的水龍頭。
楊嘉琪拿起正準備擦飯盒上凝結的油脂的衛生指,幫她軾眼淚。
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幹。
張蕊的眼眶就像決堤的洪水,泛濫的湧出。
“好吧,我幫你去買!但是他也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等哪天我非給你討個公道!”楊嘉琪最受不了這種“癡心女子負心漢”的戲碼了,又義憤填膺起來。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一大早,楊嘉琪就起來捯飭了,找了個大大的墨鏡戴上,用寬大的圍巾把頭包起來,咋一看很像修道院裏麵修女的裝束,覺得萬無一失,肯定不會被認出來,這才出門。
上午八點一刻,楊嘉琪準時來到離學校較近的那個藥店門口——春天大藥房,藥店還有半個小時開門,楊嘉琪雙手插兜,很糾結的在藥店門口轉悠。
一會開門了,自己是進呢進呢還是進呢?答應別人的事情最後辦不到,這樣子不好吧?自己怎麼就不懂得拒絕呢?但是張蕊看起來真的是很可憐……
周六上午八點半,在楊嘉琪的焦急等待中,藥店終於開門了,隻見她迫不及待的衝進去 。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禮貌的店員對今天進店的第一位顧客熱情招呼起來,大藥店的營業員服務態度還真是好,可是這樣小尾巴似的跟著楊嘉琪,讓她真的很不習慣,很不自然。
“沒,沒,我隨便看看……隨便看看……”:楊嘉琪窘迫的都結巴了,該死的驗孕試紙你在哪裏呢?楊嘉琪在藥店裏轉著圈的尋找。
與此同時,張蕊一個電話打進特長班男生宿舍:“喂,你好!我找一下王怡然……”
“喂?是王怡然嗎?哦,我是張蕊,楊嘉琪最近身體一直不舒服,一大早就去學校外麵的春天大藥房了,看樣子好像生了很嚴重的病。”
“我說陪她去醫院,她不讓,非要自己隨便買點藥吃吃,你去勸勸她吧,最好帶她去醫院,她可能會聽你的話的!”
在聽見王怡然表示會立即去春天大藥房找楊嘉琪的時候,張蕊掛了電話,很邪魅的笑了,心情很好的拿起銼刀繼續修自己的手指甲,隨即又憂傷了起來,他還是很緊張她的不是麼?那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