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交代完這些就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醫生摘掉口罩,歎了口氣,有點同情的看著張蕊:“回去好好休息幾天,能不動就不動,千萬別招風別碰涼水,不要做劇烈運動,最好一個月內不要洗澡,小產也等於坐月子,要休息好生活調理好。”
張蕊點點頭,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低聲說了聲:“謝謝!”
過來一會麻藥的作用散了,楊嘉琪把張蕊扶起來,幫她穿好了鞋子,張蕊在楊嘉琪的攙扶下下了床,那種從頭到腳的虛脫感,令張蕊的頭暈目眩,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楊嘉琪看著張蕊全無血色的一張臉,像是一張緊繃的白紙一樣一吹就破,嘴唇都沒有了顏色,白白的全是皺紋。
“我背你出去吧!”楊嘉琪的眼眶發紅,走到張蕊的前麵蹲了下來,“快上來,我背你下樓!”
“我腿張不開,好痛,再說你能背動我麼?”張蕊搖搖頭,沒有動。
楊嘉琪直起身看著張蕊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你看你,比我還脆弱呢,我都沒事了,你還逗我哭,”張蕊伸手幫楊嘉琪擦了擦眼淚,“你扶著我,我們慢慢的走。”
“嗯!”楊嘉琪應了一聲,用袖頭拭幹眼淚,就過來攙扶張蕊。
在楊嘉琪的攙扶下,張蕊一手扶著樓梯的扶手,小心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兩條腿軟綿綿的,完全使不上勁,攙扶著張蕊的楊嘉琪很分明的感覺到張蕊的虛弱。
下了樓,到了一樓大廳,楊嘉琪把自己的圍巾給張蕊包上,然後出門攔了輛出租車,這才過來攙扶張蕊上車。
楊嘉琪扶著張蕊走進宿舍的時候,恰巧是晚飯的時間,宿舍的同學的目光由開始的驚嚇變成疑問,最後都統一的變成嘴角浮著斜斜的笑,掛在臉上,張蕊無暇顧忌這些。
“她怎麼啦?”王菲走過來貌似很關心的問了一句。
“剛做了闌尾手術!”楊嘉琪扶著張蕊替她撒起謊來,“張蕊,你這幾天就睡我床上吧,你那是上鋪,不好上。”
楊嘉琪邊說邊把張蕊往自己的床上扶。
“那,你替我把鋪蓋換過來吧!”張蕊擔心把楊嘉琪的床弄髒了。
“嗯!”楊嘉琪應了一句就開始收拾。
“切除闌尾?那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術後不是得輸幾天液麼?”張海倫貌似很無害的問了一句。
效果很好,寢室其它幾個女孩都被她的話調動的露出探究的欲—望。
楊嘉琪抱著被子的手僵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張蕊看著多事的張海倫,平靜的說:“我沒那多錢住院,就要求出院了,不過每天得去校外的診所輸液,醫生把藥單開好了。”
“哎呦,錢不夠也不跟我說一聲,真是的,那時候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們肯定湊了錢給你送過去。”王菲接過楊嘉琪手裏的枕頭往張蕊的床上擺,那清晰而又銳利的放大在空氣裏。
奇怪的是其他幾個人並沒有附和的說:“是啊!是啊!”平時一有人這樣提議個什麼,她們都會虛情假意的隨聲附和幾聲是啊是啊的。
今天是怎麼了?
安靜的一分鍾。
“嗬嗬!”楊嘉琪笑著打破沉寂:“聽張蕊和你們玩笑呢,她其實是受不了醫院消毒水的那股味才要出來了的。”
“哎呦!熱死了!你們熱不熱?”李瑩瑩一進宿舍,就伸手打開了窗戶,“我一放學就往宿舍奔,跑的我汗流浹背的,你摸摸都是汗。”
張海倫伸手一摸:“哎喲,還真是,我還好了,不是太熱。”
“誰開的窗戶呀?快關上!不知道張蕊不能吹風麼?”王菲一進寢室就喧嘩開了。
“她都在寢室睡一天了,我正好給她開開窗戶通通氣,又不是坐月子,還不能吹風了。”李瑩瑩沒好氣的還嘴道。
“人家剛做了手術,身體虛抵抗力差好不好。”這時候,楊嘉琪提著一個暖壺和一份肉絲麵進了寢室,放下東西後,隨手關了窗戶,“熱什麼熱啊?我還冷呢,你這剛跑一身汗再吹風,小心感冒了的!”
“張蕊,麵是我從小食堂買的,剛煮出來的,趁熱吃,一會坨了就不好吃了。”楊嘉琪關完窗戶就過來把麵套進張蕊的飯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