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靈栩固然可惡,但若不是許氏這個蠢貨捅出這樣的簍子,他堂堂鎮國將軍又怎麼會被自己的女兒逼迫到這種程度!
如此想著,曲連城看向許氏的目光中便多了幾絲厭惡,沉聲命令道:“姨娘許氏以莫須有之罪陷害嫡小姐,罪不可恕,念其初犯,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說罷淡淡看向曲靈栩,“栩兒,這樣的處置你可滿意?”
許氏根基深厚,曲靈栩原本也沒指望靠這一件小事就能將其連根拔起,隻深揖一禮,含淚道:“有勞父親費心,女兒感激不盡,隻是姨娘受傷,要打理府中事物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曲靈栩,你不要太過分……”見曲靈栩竟要奪了自己的掌家之權,許氏再也阿耐不住心裏的憤怒,大聲嚷道。
曲連城皺了皺眉,正要說此事以後再議,宣旨太監不陰不陽的聲音便傳入耳中,“呦,原來將軍府中的姨娘都能直呼嫡小姐的名字,還真是讓咱家大開眼界。”說罷也不顧及曲連城的臉色難不難看,還嗬嗬笑了兩聲。
“就隨你吧!”曲連城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怒火,拂袖而去。
在他之後,許氏亦被兩個五大三粗的下人拉走,行刑去了。
“崔嬤嬤,去照應著點兒,那幫下人手裏沒個輕重,可別重傷了姨娘。”曲靈栩特意咬重了'重傷'兩個字。
她一定要讓許氏牢牢記住,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崔嬤嬤立即會意,點頭去了。
“曲靈栩,你少假惺惺的,要是母親有個三長兩短,貴妃娘娘絕對不會放過你!”曲鳳衍憤恨地瞪著曲靈栩,恨不得撕爛麵前這張臉。
“妹妹最好記得謹言慎行四個字,否則別怪我不念姐妹情分,宮規掌嘴。”曲靈栩淡淡一笑,轉身向正屋走去。
稍稍梳洗了一番,陳氏陪曲靈栩一起在正屋聽封,內監將明黃色的聖旨交到曲靈栩手中,滿麵含笑道:“奴才恭喜郡主揚眉吐氣。”
曲靈栩聽懂對方的雙關之語,抬手從一眾賞賜中挑選出一對羊脂玉佩遞給內監,麵帶感激道:“多虧公公仗義執言,此番恩情,本郡主一定銘記在心。”
那內監倒也不推辭,恭敬地接過玉佩,含笑道:“郡主客氣了,皇後娘娘今日一見到郡主就覺得頗為投緣,希望郡主得空能多去鳳儀宮走動。”
“皇後娘娘垂懿於天下女子,能夠時時去鳳儀宮傾聽娘娘教導,實屬三生有幸,煩請公公替我謝過娘娘。”
私心來講,曲靈栩並不想跟這位高深莫測的皇後娘娘有過多交集,但今日若不是對方明裏暗裏偏幫,她的郡主之位也不會得的如此順利,再者,許氏今日吃了這麼大的虧必不會善罷甘休,能有個人暫時聯手,也是不錯的選擇。
“奴才一定如實轉達。”
“大小姐,小蓮一家該如何處置?”送走宣旨太監後,崔嬤嬤恭敬地向曲靈栩請示道。
崔嬤嬤是看著曲靈栩長大的,一直把對方當小孩子,但今日一事卻讓她明白,這個小主子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連她這個浸淫內宅多年的人都忍不住敬佩。
曲靈栩擺擺手,示意崔嬤嬤把人帶進來。
“大小姐……不……郡主,奴婢不是故意要誣陷您的啊,求您饒奴婢一條賤命吧!”小蓮的頭一下下磕在堅硬的地磚上,沒過一會兒便血流不止,她的父母也一個勁兒地求饒。
曲靈栩麵無表情地看著嚎啕大哭的一家三口,直到他們的哭聲漸漸淡下去,方才淡淡開口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但助紂為虐,一心要置我於死地的,我絕對不會放過,小蓮,你自己了斷吧!”
若今天許氏的奸計得逞,小蓮會因為自己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而心存愧疚麼,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
曲靈栩沒有理會漸漸遠去的哭喊聲,隻低頭看向小蓮的父母,繼續道:“能夠在短時間內做出取舍,足矣證明你們的判斷力,本郡主自會兌現承諾,保住你們一家三口的性命,你們回去收拾一下,晚些自有人給你們安排別的去處。”
小蓮有一個年僅五歲的弟弟,崔嬤嬤正是以此為突破口曉以利弊,才讓他們敢於站出來指正許氏,在這個重男輕女的社會,兒子的性命遠比女兒重要百倍。
得到曲靈栩的保證,小蓮父母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感恩戴德地隨崔嬤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