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朕?”這個解釋真是太新鮮了,新鮮到就算再沒有好奇心的人都會忍不住問個為什麼。
“是。”說這話時,儷昭儀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匍匐在地上,而是勇敢地抬起頭跟皇上對視,一字一頓道:“皇上知道臣妾父親因處置災情不力被冷世子押解進京受審,之後又有禦史參奏父親貪汙受賄,並查有實證,但隻找到了少量銀子,其他涉案銀子均下落不明。”
“你這是要替賴祁峰求情?”皇上冷嗤一聲,“賴祁峰作為一方知府,江陵的父母官,連一場洪災都安置不了,反倒讓紅蓮教那幫反賊撿了便宜,得盡人心,隻憑這一點,朕就可以砍了他的腦袋!”
區區百姓是死是活,皇上從來都不會放在眼裏,但讓紅蓮教白白撿了便宜,製造出對朝廷不利的言論,卻足以讓他食不安寢夜不能寐。
“皇上誤會了,臣妾沒有想為父親求情。”迎著皇上有些詫異的目光,儷昭儀一字一頓道:“賴祁峰是臣妾的父親不假,如果臣妾隻是一個普通女子,一定會為他求情,但臣妾既然進宮為妃,又深受皇恩為封為昭儀,就應該公私分明,處處以皇上和朝廷尊嚴為重,考慮到貪汙一事事關重大,父親未必肯說出藏銀之所,臣妾不忍其受嚴刑拷打,亦不忍皇上為了臣妾左右為難,這才想著偷偷出宮勸他說出實情……”
此言一出,殿內所有人都狠狠吃了一驚,畢竟賴祁峰是儷昭儀的親生父親,怎麼都想不到她會大義滅親到如此地步,幸虧慕容璃不在,否則一定會氣的吐血。
“當真如此?”皇上向來多疑,自然更加不會輕易相信。
“臣妾不敢欺瞞皇上,那些尚未找到的銀子,都藏在雲慶老宅中,您可以派人去查找。”儷昭儀肯定地點點頭,隨後忍不住低泣道:“臣妾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請皇上降罪。”
皇上之所以盛怒,是認為儷昭儀此行的目的在於為賴祁峰某得好處,甚至私自串通刑部做出什麼瞞天過海的舉動,沒成想卻是誤會了對方,心裏的火氣頓時消去了大半,隻見皇上親自走上前把儷昭儀扶起來,淡淡道:“地上涼,別跪著了。”
“多謝皇上。”儷昭儀似是被皇上的舉動感動到了,眼角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好一會兒方才哽咽道:“臣妾還以為皇上會就此厭惡臣妾,再也不理會臣妾了。”
儷昭儀容色絕美,因著偷逃出宮的原因,隻薄薄施了一層粉黛,這會兒哭起來猶如梨花帶雨,讓皇上心裏忍不住一蕩,輕斥道:“胡思亂想什麼,朕何曾這麼說過。”
跟在皇上身邊的太監哪一個不會察言觀色,見此情狀,皆對儷昭儀大義滅親的壯舉佩服不已,一場本該引起軒然大波的出逃事件,就這樣重拿輕放,不了了之了。
不僅如此,在儷昭儀的旁敲側擊下,疑心病十顆星的皇上越來越覺得儷昭儀被抓到一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否則她如何能安然出宮?
可憐慕容璃不僅沒能借此機會除掉儷昭儀,反而損失了幾個好不容易安插到宮門各處的心腹,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此時,‘重病初愈’的曲靈栩正坐在窗下拆卸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槍,聽到淩雲的回稟後,輕笑道:“咱們這位陵王殿下還真是古道熱腸,我隻是傳了個消息而已,他就把後麵的事情料理的這麼好,可惜他低估了儷昭儀的狠心程度,更低估了她在皇上心裏的分量。”
要說這世界上最厲害的風,絕對不是龍卷風,而是……枕頭風。
“讓皇上教訓教訓他也好,省得他總給主子找麻煩。”雲意厭惡地撇了撇嘴,之後又是一陣唏噓,“儷昭儀看起來溫婉柔順,沒想到竟是這般鐵石心腸,那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說出賣就出賣了。”
“武後當年為了加害王皇後,連剛剛滿月的女兒都可以掐死,曆朝曆代謀權篡位,多少兄弟手足相殘,在足夠龐大的利益麵前,骨肉親情又算的了什麼。”說這話時,曲靈栩手中的槍已經組裝完畢,在將子彈推上膛後,她瞅準擺在外院大門口的小花盆緩緩扣動扳機,下一刻,花盆哐當碎了一地。
雲意用力眨眨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隱在暗處的淩雲亦驚訝地張大嘴巴,這裏到外院少說也有三十米的距離,他手中最快的暗器固然也可以把花盆敲碎,可絕對沒有這樣快的速度。
“主子……這個小東西……太厲害了吧!”雲意在驚訝和激動的雙重衝擊下,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別動,小心擦槍走火了。”曲靈栩小心把彈夾取下,方才將手槍遞給雲意,解釋道:“這是一種厲害的武器,有它在,什麼長矛短劍都不怕了。”
這是二十二世紀最精致的小型手槍,長度僅有5.5厘米,但就是這樣小巧的手槍,卻可以發射正常子彈,射程可達112米,她當年在展會上看到這把槍,第一眼就喜歡上了,花了足足五百萬才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