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嵐又一遍遍翻看著紀帆和她之間傳遞的紙條和信。她想,要不要把這些東西都毀掉?因為睹物思人會讓她更沒辦法不去打擾紀帆。
最終,她還是舍不得。因為這已經是她僅剩的一點溫暖了!如果毀掉,她不知道剩下的悲傷日子該怎麼熬下去。
她壓抑著自己,越壓抑卻越想念。她想知道紀帆到底是怎麼看那封信的!她向同學借了手機給紀帆發短信問道:“那封信,收到了嗎?你是怎麼想的?”
她沒有署名,但紀帆卻猜到是蘇小嵐了。紀帆說:“有太多太多話,等下課再說。”蘇小嵐握著同學的手機一直等待著。她有些害怕,又很是期待。
紀帆的電話在幾分鍾之後就打過來了,可蘇小嵐卻剛好聽到上課鈴聲,無奈地對紀帆說:“我們上課了。周六我再給你打電話。”她實在不想麻煩同學,也不想影響紀帆。
但紀帆卻說:“明天中午十二點以後吧!有些事盡快說了的好,否則對誰都不好。好好學習哦……”他其實早就收到蘇小嵐的信了。卻因為信的內容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蘇小嵐到底是怎麼想的!
紀帆說的打電話的時間讓蘇小嵐為難極了。她是住校生,不到周末放假是出不了學校的。而她已經不好意思再向同學借手機了。
怎麼辦?她也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跟紀帆說,更不知道紀帆會跟她說什麼,心亂得比一根細線上打了無數結卻要不弄斷線解開那些大大小小的疙瘩還要糟糕!早知道會如此,她就不發那條短信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的心裏隻有要給紀帆打電話的事情,直到第二天。她想出學校去給紀帆打電話,而上午最後一節課剛好是班主任的課。
她想請假。但因為她請假的次數實在太多,她害怕老師不批準。雖然她的胃有點疼,但也沒疼到不能忍的地步。於是,她一整節課都伏在桌子上,裝作胃很疼般咬著手腕。
她緊緊地咬著,隻因為心裏很不安。手腕上都被她咬出了一大片齒印。下課後,她拿著假條走向還在講台上的老師。老師邊往外走邊接過假條,看都沒看就批準了。
她看了看自己紅腫的手腕,有些想笑。命運,總是這麼以折磨人為樂!走出學校,她剛巧遇到了初中同桌。同桌看見她悶悶不樂地一個人走著,有些擔心,就走過來問她要去幹什麼。
她正在不知道要怎麼跟紀帆說話,正好有同桌在,她就簡單地跟同桌說了事情的原委。同桌大方地說:“我陪你去吧!”蘇小嵐感激地笑了笑。這樣的同桌,真好!
電話被紀帆接起後,蘇小嵐能想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吃過飯沒?”她其實是怕打擾到紀帆的作息時間。她深深知道吃飯時間不規律有多傷胃!
紀帆回答已經吃過之後,蘇小嵐才放心地問:“你有什麼話,說吧!”紀帆沉默了很久,最後像是鼓足勇氣般問道:“你是什麼想法呢?”蘇小嵐並不知道此刻她還能有什麼想法。她故作輕鬆地說:“就是信上寫的那樣。”
紀帆正是因為不理解信裏的意思才決定這麼交流一下的,對蘇小嵐說:“你就說一說嘛!我怕我理解錯了。”蘇小嵐的心不規律地跳動著,最終囁嚅著說:“我有點想忘記……”
紀帆不理解般地說:“做兄妹不是很好嗎?”蘇小嵐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隻要難過的時候就會想……”她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她根本說不出那個“你”字。
她難過的時候就會想念紀帆,而紀帆並不屬於她,這又會讓她難過。整個過程,就像一個魔咒,一個逃不脫的漩渦。她被陷在裏麵連呼吸都會變得困難,更別說逃脫。
紀帆聽出蘇小嵐聲音裏的難過,便對蘇小嵐說:“這些關係你要分清楚,學習要專注些。如果跟我做兄妹真的會影響你學習,那麼我尊重你的選擇。因為我希望你好,真的!”
蘇小嵐聽過紀帆的這番肺腑之言後又被感動了。她也想分清楚這些關係,可是從一開始她就把他當作陽光了,那麼依賴陽光的她怎麼分得清楚?她也想學習專注,可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家裏爸媽的問題,還有關於紀帆的問題一個個纏繞著她,她如何專注?
其實,並不是跟紀帆做兄妹才影響了她的學習。雖然關於紀帆的一些事情會讓她莫名地難過,但正是因為跟紀帆是兄妹才讓她在悲傷得以為再也沒有救贖的時候堅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