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鬱助剛踏出浴室,便看見手拿紫蝴蝶的人,俊朗的臉立刻染上戾氣:"放下它!誰允許你碰它的!"
蘇半夏似乎沒有聽見,隻是靜靜地盯著蝴蝶看。
"喂,你耳朵聾了是不是?"單鬱助大步走過去,劈手從她手中奪下蝴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你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懂嗎?"
"紫蝴蝶是邪惡的生靈,擁有它的人是永遠都得不到幸福的,把它扔了吧,不吉利。"就算被厚重的劉海遮住了眼眸,單鬱助依然能感覺到蘇半夏渾身上下圍繞的悲傷氣息。那種語氣,居然和記憶中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破繭才能成蝶,多麼美好而又勇敢的生靈。邪惡,是賦予它這一含義的人類,為了給自己的不幸找借口罷了。"他死死地盯著蘇半夏,期待她露出和那個小女孩一樣的笑容。
可是蘇半夏垂下頭,語氣嘲諷:"你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子,說這些話自然無關痛癢……"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尾音消失,蘇半夏抓過包,衝出了房門。
每個人都說,世界上不存在不祥,不存在不幸,不存在失敗,那些隻是平庸之人給自己找的借口。所有人都說,隻要努力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蘇半夏知道,有些事,不是你盡力去做去爭取就能得到的,如親情,如愛情。
午餐的鈴聲已經響過很久,食堂裏隻剩下寥寥幾人還在吃飯。紀初浩拿著湯匙把碗敲得叮當響:"該死的蘇城一,就知道睡覺,睡死他好了。"
"別說得那麼大聲,否則會被別人誤會你喜歡城一。"單鬱助打趣道。
正說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端著湯走過來,不知怎的,湯灑到了單鬱助身上。女孩兒慌忙地掏出手帕替他擦拭,連聲道歉。單鬱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奪過手帕,問:"這手帕從哪兒來的?"
女孩兒顯得莫名其妙,回答道:"這是我的手帕。"
"你的?你叫什麼?"單鬱助握緊了她的手腕。
"好痛,你先放開我。"女孩兒吃痛出聲,費力地想從他手中逃脫。
單鬱助連忙鬆開手,卻不忘緊逼:"快說,你叫什麼?"
"我叫林素暖。"
一瞬間,單鬱助幽深的眼眸裏仿佛有一道光,直直地照進他的心口。他終於找到了。
"是你,真的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單鬱助一把抱住她,聲音顯得很激動。食堂裏為數不多的人紛紛將視線投向這一邊,連紀初浩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那個差點被綁架的男孩子?"林素暖試探性地問。
"是,我是。"單鬱助興奮地承認,抬起頭,看見蘇城一和蘇半夏站在餐廳門口。忽然,所有的激動都不見了,剩下的是沒來由的害怕。找到那個女孩兒的喜悅在蘇半夏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消失。為什麼她的眼神那麼深沉?為什麼他會感到難過?
蘇半夏呆呆地站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擁抱,額頭忽然有塊地方莫名地灼熱起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難受得透不過氣。
她是被蘇城一抓過來吃飯的,卻沒想到看了一場好戲。她覺得好笑,明明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可當他抱著其他女孩兒的時候,她的心髒還是不爭氣地疼了起來。
是啊,原本,她就不應該要不屬於她的東西啊。
"半夏,你怎麼了?"蘇城一見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很蒼白,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我隻是想回教室了,卡卡會找我的。"低下頭,她把眼淚逼回眼眶。
"那更好,叫她一起來吃飯吧。"蘇城一掏出手機,撥通了洛卡卡的電話。三十秒後,洛卡卡風風火火地趕到了。
"城一,你約我吃飯嗎?"洛卡卡一臉憧憬。
半刻鍾後,洛卡卡鬱悶地看著一桌子的人,小聲問道:"城一,你說的吃飯就是這樣?"
洛卡卡忙著哀悼自己破滅的兩人浪漫午餐,所以沒有發現,餐桌上的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
蘇半夏幾乎沒有動筷子,單鬱助也是心不在焉地撥弄著飯菜。
"各位同學,先靜一下。"班主任在上課前拍著講桌,"現在,我來介紹一下新來的同學,她剛從別的學校轉過來,我們一起歡迎林素暖同學。"
林素暖一走進教室,台下一片嘩然,男生們都瞪大了眼睛--一襲白色長裙,水靈靈的大眼睛,嬌小的鼻子,白皙的皮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洋娃娃。
"大家好,我叫林素暖,家人都叫我暖暖,我希望你們也這麼叫我。"林素暖嫣然一笑,教室便一片溫暖。
"她真的好漂亮啊,造物主怎麼可以這麼不公平?"
"聽說她家就她一個女兒,可寶貝著呢!"
"是獨生女嗎?"
"對啊。"
蘇半夏的鋼筆突然劃破了書本。獨生女?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