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愴的笑聲在小巷回蕩,林素暖的指尖發白,眼淚從那雙漂亮的眼中掉落:"單鬱助,你也嚐一下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的感覺吧!我得不到幸福,你也別想得到!"
林素暖的離開,帶走了小巷中唯一一點亮色,兩個人的空間依舊擁擠。"半夏,我喜歡你。"單鬱助站在她麵前,頎長的身形像陰影一樣籠罩著蘇半夏,讓她透不過氣。
蘇半夏靠著牆,身上的疼痛讓她更加清醒。這個男人對於感情不過是抱著玩玩的態度,她決不能喜歡上他,因為她不想變得如林素暖一樣悲慘。
"因為喜歡我才和林素暖分手的嗎?"蘇半夏低聲呢喃。
"不,我沒有喜歡過林素暖,和她交往是因為……"單鬱助急著辯解,卻不知道該怎樣從頭說起。那句話在蘇半夏聽來卻是如此諷刺。
"原來,不喜歡的人也可以交往啊。"
"半夏,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不是那種人。"單鬱助知道她誤會了,大段的解釋到了喉嚨口,卻沒有辦法統統倒出來。
"真是抱歉,我不喜歡你。"蘇半夏粲然一笑,無所謂的樣子徹徹底底給了單鬱助一刀,"我喜歡蘇城一。"
"我知道了。"單鬱助低下頭,睫毛隨之蓋下,在俊美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我送你回家。"
於是,在一些破瓦平房中,蘇半夏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麵,單鬱助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麵。到了家門口,蘇半夏什麼都不說就關上了門,好像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是空氣一樣。
單鬱助呆呆地站在門外,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這就是林素暖所說的魔咒吧,他嚐到了,又苦又澀,好像心髒泡在酸梅汁裏。
愛不是誰愛誰多一點,誰付出多一點,誰就能多得到一點,如單鬱助,如林素暖。
單鬱助並不知道,門後的蘇半夏哭得有多慘。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牙齒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喜歡單鬱助,喜歡他亞麻的發色,喜歡他高挺的鼻,喜歡他邪邪的笑容,喜歡他慵懶的睡姿,更喜歡淪陷在他幽深的眼眸裏。可是他的心太大,可以讓人來去自如,她沒有勇氣交付真心。
她不是為愛瘋狂的人,她不是林素暖,所以她拒絕接受單鬱助。蘇半夏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她害怕失去,害怕受傷,小時候清晰的記憶讓她害怕,而林素暖的下場也讓她心寒。如果明知道得到後還要失去,那麼她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這是一句真理。
蘇半夏辭了家教的工作,這一次,單鬱助不再多說。摘掉眼鏡的蘇半夏開始變得漂亮起來,有人說,林素暖是活潑美麗的公主,而蘇半夏是高貴冷豔的王後。人們已經忘記剛入學時那個帶著黑框眼鏡、沉默得沒有存在感的女孩兒,卻記住了此時這個不打扮也能擁有獨到氣質的女孩兒。
可蘇半夏還是蘇半夏,不會變成林素晗。
學校另一件爆炸性新聞便是關於洛卡卡的,她向蘇城一告白,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參加過舞會的人都知道,紀初浩和洛卡卡才是一對,這複雜的三角關係讓人摸不著頭腦。
紀初浩找蘇城一是在洛卡卡連續五天沒來上學以後。在學校頂樓,風揚起他銀灰色的頭發,有一種決絕。
"初浩,幾天不見,變帥了呢。"蘇城一微笑。
"和洛卡卡交往。"紀初浩的聲音不大,卻充滿威脅。
"你這是在向我展示愛的偉大嗎?"蘇城一收起眼裏蔚藍的光,笑容瞬間變得沒有溫度,"嗬,你什麼時候變成情聖了?"
"蘇城一,洛卡卡是我喜歡的人,我決不允許她受到傷害!"紀初浩眼角的淚痣閃爍著悲切的光芒,"算我求你。"
"你求我?"蘇城一輕聲呢喃著這三個字。突然,他猛地給了紀初浩一拳,措手不及的紀初浩被打翻在地。蘇城一收緊瞳孔,俊美的臉上布滿戾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紀初浩,停止你的愚蠢行為!不要以為愛是可以退讓的,我不喜歡洛卡卡,和她交往隻會給她帶來傷害,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隻知道現在的她很難受,很想和你在一起。愛當然是不可以退讓的,但是想退讓也要有退讓的資格。"紀初浩擦掉嘴角的血跡,"也許,她跟你在一起之後,就會發覺其實她沒有那麼喜歡你。你是她的一個夢想,就當給她圓夢吧。"
蘇城一獨自站在樓頂,回憶著剛才紀初浩所說的話,心底突然湧現一絲悲哀。他們三個人之間,他的確連退讓的資格都沒有,因為蘇半夏不愛他。可笑的是,他卻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