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就像玻璃,一摔即碎。
蘇半夏有些無奈地朝單鬱助笑了笑,拿著電話進了廚房:"卡卡,你先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說分手。"
手機那邊很吵,是動感的音樂和鼎沸的人聲,半夏微微皺眉,問:"你在酒吧?"
"嗯。"
"告訴我地點,我現在就過去。"
蘇半夏大步走出廚房,伸手拉過吃飯吃到一半的單鬱助,嚇得他一口飯噎住,狠狠地咳嗽了幾聲。
"發生什麼事了?"等到可以開口問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車上了。
"卡卡在酒吧,好像和紀初浩吵架了。"
單鬱助鬱悶地發動引擎:"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嘛,而且他們兩個人你還不清楚嗎,拌嘴是家常便飯啊。"
"這次不一樣,氣得卡卡都去酒吧了。"蘇半夏催促道,"你開快一點。"
單鬱助隻好聽話地踩油門,心中不免有些憋悶,半夏始終是把洛卡卡放在首位,隻要洛卡卡的一個電話,她隨傳隨到。有時候他甚至懷疑洛卡卡才是她的男朋友。
酒吧很吵,閃光燈旋轉著將燈光照在每個人臉上,那些濃妝豔抹的臉便硬生生地展現在蘇半夏眼前,或寂寞或快活,或悲傷或高興。每個人都在這裏發泄各自的不滿,用放蕩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蘇半夏皺皺眉,她極度不喜歡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隻是她永遠都不會想到,以後的她會為了生計做現在不屑的事情。
總算好不容易找到坐在吧台喝酒的洛卡卡,她仰頭喝完手中的一杯威士忌,一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將酒杯推向裏麵的調酒師:"再來一杯。"
蘇半夏擋住那個調酒師加酒的手,坐到她的旁邊:"到底怎麼了?"
洛卡卡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便震動起來,她拿起手機直接就把它砸了。好在酒吧裏音樂聲大,這種出格的舉動並沒有招來很多人的目光。
"半夏,我好累,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洛卡卡的聲音很低,卻透著不易察覺的悲傷。蘇半夏一驚,能讓卡卡說出這樣的話,紀初浩到底是做了什麼?
畢業之後,紀初浩沒有像單鬱助和蘇城一一樣立刻就掌管了公司,但是也經常會跟著紀淩出去應酬,結交一些商業人士,拓展關係,和洛卡卡的見麵時間自然就少了。
洛卡卡並不在意,她有她自己的生活。這一來二去,洛卡卡是個粗神經,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問題,倒是紀初浩開始有危機感了。見麵的次數少了,電話便多了,而且大多時候都是紀初浩給洛卡卡一日三餐地打。
直到有一天,紀初浩在洛卡卡的通訊記錄上看見了"聶夙羽"這三個字,一直積蓄的不安全感在那一刻爆發了。他拿著手機質問洛卡卡,性子倔強的洛卡卡連解釋都不屑,於是一場爭吵在所難免。
"他打電話給你幹什麼?"當紀初浩拿著手機氣衝衝地遞到洛卡卡麵前時,洛卡卡的不滿也在那一刻達到頂點。
"紀初浩,你憑什麼翻我的手機?"
"哈,心虛了?你明知道他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和他聯係?"
"是他打電話給我,不是我去纏著他!"
"他打電話你就接嗎,你就那麼空虛寂寞?"
"紀初浩,你胡說什麼?"
"胡說?我哪有胡說?"紀初浩冷笑一聲,"你和他有什麼好說的,除了調情應該就沒什麼了吧。洛卡卡,你就那麼缺男人嗎?"
"啪!"洛卡卡甩手給了他一巴掌,她的手因為強大的衝擊力,微微顫抖,很疼,可是也比不上心疼。"紀初浩,你簡直無理取鬧!"洛卡卡吼道。
……
"半夏,你說,為什麼我和他之間會變成這樣?"眼淚從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中滑出,她無聲地哭了起來。原本的洛卡卡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兒,可是現在也學會了用眼淚來控訴。
單鬱助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遞給了蘇半夏,是紀初浩。
"卡卡在哪兒?"紀初浩的聲音很著急,已經帶有一點哽咽,還透著一絲疲憊和沙啞。
蘇半夏接過手機:"紀初浩,我想我們得談一談。"
偏過頭,見卡卡已經睡著,蘇半夏便叮囑單鬱助:"鬱助,你把她送回家,我和紀初浩去見個麵。"
蘇半夏站在石橋上,橋下是嘩嘩的流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透著一股不可思議的美。這條河貫穿整個城市,是她覺得最有古樸風情的地方,不比其他的建築,都是冷冰冰的水泥。
腳步聲逐漸打破這片寧靜,紀初浩蓬頭垢麵地出現在橋下,他的眼睛黯淡無光,仿佛一潭死水,連眼角的淚痣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有那麼一瞬間,蘇半夏覺得,這個男人愛洛卡卡是愛到了骨子裏,所以才會那麼害怕洛卡卡的背叛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