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背影,像極了蘇城一。
"黎亞修,我們之間兩清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就此陌路吧。司機,停車。"蘇半夏語氣淡淡的,仿佛所有的事都和她無關。心痛過了頭就不會有感覺了,現在她什麼都不想思考,隻想回去睡覺,把今天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黎亞修見蘇半夏那樣冷漠,心揪在了一起,他急急地想要解釋,卻被蘇半夏打斷。
"不知道我會當別人的情婦,還是不知道我會被人虐待?"蘇半夏嘴角揚起一抹無所謂的笑,"黎亞修,就算你那麼做了,我也沒說什麼,原本欠你的人情就該還的。"
"我要下車。"蘇半夏從頭至尾都沒有看黎亞修一眼,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似的。她所有的力氣都被單鬱助冷漠的反應給擊潰了,她不想去追究,也沒有力氣去追究孫正平到底是不是黎亞修安排的,因為她不在乎。
司機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作勢想要停車,結果黎亞修暴吼一聲,白皙的臉青筋乍現,連傑克都活生生被嚇了一跳。
"給我繼續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車!"
蘇半夏這下終於將望向窗外的眼神收回來,看著眼前莫名生氣的黎亞修,嘲弄道:"黎亞修,你現在的行為就像一個賭氣的孩子。"
"是,我是想利用你去傷害單鬱助,我承認我這麼做是很卑鄙,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揭你的傷疤。我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否認,但我沒有做過的事,我也絕對不會承認!"
蘇半夏淡淡地掃他一眼,薄唇輕啟:"你有沒有做過和我沒有關係。黎亞修,你似乎沒有搞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利用和被利用這麼簡單而已。"
黎亞修一時語塞,說不出反駁的話。蘇半夏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他隻是想利用她而已,可是為什麼這話從蘇半夏嘴裏說出來他會那麼難受呢?
僵持之際,蘇半夏的手機響了,黎亞修氣鼓鼓地撇過頭,活像一個鬧別扭的小孩子。
"小武,怎麼了?"蘇半夏的語氣柔和不少,察覺到這一點,黎亞修更不開心了。
"嗯,好,我馬上就回去。"掛了電話,蘇半夏探身向前,禮貌地說:"司機,麻煩你去和平街五十六號。"
"怎麼,現在不下車了?"黎亞修賭氣似的地說道。旁邊的傑克恨鐵不成鋼地捅了捅他,老板,拜托,你不說話能死嗎?這樣子追女孩兒,我結婚了你還在追呢!
蘇半夏斜睨了他一眼,異常冷靜地說道:"剛才你不是不讓我下車嗎,我現在就滿足你的願望。"
黎亞修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轉向傑克那邊,沒有再說話。蘇半夏也重新將視線轉向窗外,看著沿路的景物像一陣風一樣往後退。
蘇半夏下車之後,黎亞修也跟著下了車。巷子盡頭走出一個人,將蘇半夏護在了身後:"你是誰?"
黎亞修剛才的氣還沒有下去,眼見又出現一個男人和蘇半夏那麼親密,他立刻就豎起了全身的刺:"你又是誰?"
小武看了一眼身後的蘇半夏,見她搖了搖頭,便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單手摟過她的肩,往回走。
黎亞修連續兩次被人無視,徹底將他激怒了:"喂,小子,在我麵前摟我的女人,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
小武回過身,笑了笑:"先生,你說謊話也要挑當事人不在現場的時候吧。"
黎亞修察覺到蘇半夏的目光冷得就像頭頂上的月光,他轉過身,朝自己的車走去,背脊很直,卻無端給人一種蒼涼感。蘇半夏的心痛了痛,那樣的背影,像極了蘇城一,那麼孤單,那麼讓人心疼。
"半夏,怎麼了?"小武見蘇半夏看黎亞修的背影出了神,關切地問道。
"嗯?沒什麼,我們回去吧。"蘇半夏收緊身上的衣服,手掌蓋住自己的胸口,遮住了那些傷疤,卻遮不住心裏的傷。原本以為一年過去了,那些像夢魘一樣的事情可以淡忘,可是直到今天看見孫正平,她才知道,有些事發生了,傷痛就是一輩子。她永遠都無法擺脫那一年猶如地獄的生活經曆,就像永遠都除不去胸口上的煙疤一樣。
回到奶茶店,蘇半夏看見紀初浩和洛卡卡正大眼瞪小眼地麵對麵坐著,下意識地緊了緊蓋在身上的衣服,扯動臉上早已僵硬的肌肉,笑著打招呼:"初浩,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