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我和東方可能就都回不來了。”令狐衝換了一身灰色的衣衫,身上還打著繃帶,手裏提著酒壺,背著那柄已經斷了劍刃的劍,坐在一頂白色的大帳邊,仰頭看著月亮。
脫下了戰甲一襲白衣的高景雲站在他身邊,與令狐衝身上透出來的放蕩和俠氣不同,他的身上透著一種華貴。之前的日子裏,他遠遠的就能感覺到令狐衝對自己的敵意,他有時候也會想,就這麼一個冒冒失失心眼又小的人,怎麼能配的上她。
不過今天高景雲有點明白了,令狐衝的身上自有與眾不同的吸引力,今天令狐衝用自己的身體擋箭,為東方不敗如此豁出性命,這也就足夠了。
“今天你也很勇敢,若不是你,我恐怕也來不及救下她”高景雲說完,向前走了幾步,又開口道:“以後不要再讓她受傷了。”
“以後我會站在她身前,不讓她去冒險的。”令狐衝站了起來,也向前走了幾步,和高景雲並肩而立。
兩人沉默無語,本來男人之間也不需要太多的語言,更何況他們還是情敵,令狐衝仰頭喝了一口酒,最終還是先開了口:“不管怎麼說,今天都要謝謝你,三十年陳的汾酒,要不要來一口。”
高景雲愣了愣,看著令狐衝遞過來的酒壺,他輕歎了口氣,接過酒壺,往嘴裏倒了一口,他生於皇宮,雖然不嗜酒,但也懂得品酒,皇宮中的好酒他喝過不少,卻沒有喝過這種味道的酒,濃厚醇香又帶著熱烈奔放,是不是就如他一樣,恣意的生活。
“怎麼樣,我這酒還不錯吧,不比你皇宮那些禦酒差吧。”令狐衝的臉上頗有些得意。
“酒是不差,不過你若想用這點酒就收買我,那你的算盤可打錯了,隻要她還沒和你成親,我都會追求她的。”高景雲說完,將酒壺拋還給令狐衝,獨自走到了東邊的湖畔,拿出一隻玉笛吹奏了起來,月光如水,在他身旁投下長長的影子,笛聲悠揚,縷縷相思飄散風中。
夜半時分,風向忽然變化,帶著濕氣的南風從帳篷外湧入,厚厚的雲層再度布滿了整個天空,月亮也消失在雲層之後。大戰之後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野狗野狼,陣陣淒厲的狼嚎從遠處傳來,令黑夜有多了幾分陰森的感覺。
盡管外麵星月無光,鬼哭狼嚎,但帳篷裏卻頗為溫馨,搖曳的燭光照著東方不敗依然有些蒼白的臉,經過了幾個時辰的忙碌,東方不敗的情況已大大好轉,此時她正在特意準備的一張大床上安睡著,發出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令狐衝坐在旁邊,一隻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
東方不敗睡覺時很安靜,不隨便翻身更不會踢掉被子,頭也不會隨便亂動,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邊。
令狐衝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卷翹的睫毛,細細的眉,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東方姑娘這個樣子,真的有點像個孩子,雖然她的年紀比他還要大,但她安睡的樣子是如此清澈純淨,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也是,他的東方姑娘本來就有一顆赤子之心,不管世人如何說她是個大魔頭,但他現在已經知道,現在這樣子才是東方姑娘本來的樣子。
儀琳和田伯光被他趕到了帳篷另一邊,此刻二人正低聲說著什麼,有時候還抬頭看令狐衝一眼,那眼光中有欣慰,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隻是令狐衝此刻一心撲在眼前的人兒身上,並沒有注意道。
“令狐少俠,你的身上還有傷,把這碗藥喝了,還是早些去歇息吧,教主這裏,有我在就可以了。”一身灰色長袍的平一指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道。
“我沒事,這些箭傷不過是些皮外傷而已,現在都已經好了,我要在這裏守著東方,我不在的話,東方醒來會不高興的。”令狐衝道。
“令狐少俠,我是大夫,你這些傷可不隻是些小傷,若是不注意,這些傷口發作起來的話,就不好辦了。”平一指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