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愣在那裏好半晌,然後她伸出手揉了揉雜亂的頭發,再擦了擦睡眼惺忪的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的時候,她俯過身去看電話機旁邊的鬧鍾,那上麵的指針清清楚楚的顯示現在是淩晨四點。

“那個,秦……秦先生,你沒事吧,現在是淩晨四點……”

“我知道,我隻是想謝謝你的關心而已,我剛剛有點事。”秦浩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江寧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他是在為掛她電話作解釋嗎?

“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我……”江寧還來不及開口,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江寧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電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得出一個結論,此人是真的沒有耐心的。

秦浩掛了電話,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站在那裏,直到天空黑暗被太陽折射出的光亮徹底掩蓋,他才轉過身去。

是時候去見爸爸了,是時候在他無比焦慮的時候給予他適當的撫慰。

秦恒瞪著那雙狼一樣的眼睛看著麵前的鍾情,然後咬牙切齒的開口:“你說什麼,和日本交易的那批貨被掃了?”

“對,國際刑警幹的,大少,東升被盯上了。”

“靠,他媽的!”秦恒火大得把麵前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在地上,似乎還不解氣,對著麵前的牆壁猛踹了幾腳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現在怎麼辦,那批貨很重要,我等著用那筆錢來堵那些老不死的嘴的,怎麼辦,怎麼辦……”他猶如被鬥敗的公雞一樣,抱著頭重重的坐在沙發上

鍾情冷冷的看著他,眼神裏有一抹深刻的鄙夷,但是在秦恒抬起頭來看她的那一秒,她瞬間換上了一抹擔憂的表情。

“恒哥,不要這樣,總會有辦法的啊。”鍾情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狀似在安慰他。

“小情,你最聰明了,你幫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秦恒抓住她的手,似乎在尋求一些依靠。

鍾情反握住他的手,柔聲撫慰:“好好好,你先不要著急,沒關係,沒關係的。”鍾情拍了拍他的手,然後站起來,走到窗前,抱著雙臂思考。

秦浩昨天的話在她耳邊響起:你想辦法讓秦恒信任我,跟我合作,說服老頭子成立公司洗黑錢。

“恒哥,照目前這種形勢,我們在未來幾年內可能都不可以進行大的交易的,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就靠東升名下的那些場子賺到的一點小錢要想維持東升這麼多弟兄的生計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你有沒有想過用你手中的黑錢去賺白錢呢?”鍾情從窗邊走過來,在他身邊緩緩坐下。

“用黑錢賺白錢?怎麼賺啊?”秦恒臉上浮現出茫然的神色。

“成立正當的公司啊。”鍾情隨即接口。

“什麼公司啊,根本就不行的,我不懂那些東西,我手下的人都是些大老粗,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秦恒搖了搖頭,覺得此路不通

鍾情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麼,然後她略帶遲疑的說:“恒哥,我聽說……二少好像是普林斯頓大學金融學專業畢業的……”

“閉嘴,想都別想,要讓那小子來幫我,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秦恒斷然否決。

“我知道你一向跟二少不合,可是你們畢竟是兄弟啊,總比那些虎視眈眈盯著你,想看著你怎麼死的那些自稱是元老的老不死的要好,再說了,你把公司交給他經營,把股權握在手裏就行了,他有的隻是經營權,你怕什麼。”鍾情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秦恒猶豫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但是到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我殺了他老婆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他能做什麼,殷幫的人正死死的盯著他,據說金正懷也在找他,他失去東升的庇佑必死無疑的。”

“不行的……”秦恒始終說服不了自己,很是為難的說。

鍾情騰地一聲站起來,臉上掛著生氣的表情:“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自己去想辦法吧!”

鍾情慍怒的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出去,秦恒開口了:“就算我同意,他現在又不在國內。”

鍾情背對著他,臉上有一抹勝利的微笑,她轉過頭來:“他今天回來了,因為明天是他母親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