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站在床邊不知如何是好,秦浩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很蒼白,她在原地拿著盒子裏的紗布以及剪刀團團亂轉,秦浩叫她幫他縫合,他居然叫她幫他縫合,她這輩子隻縫過紐扣,可是人總不能也跟衣服一樣對待吧。

她眼角的餘光瞥到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半瓶威士忌,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拎起酒瓶把剩下的酒悉數灌進了口中。

她隨意抹了一下嘴,然後甩了甩頭,拿出盒子裏的縫合針抖著手向秦浩靠過去。

沒有麻藥,第一針下去的時候,江寧聽到了秦浩從昏迷中痛醒過來的悶哼聲,她又怕又慌,甚至還夾雜著不知名的心疼,她覺得自己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吞了一口口水,拿起旁邊的紗布輕輕按在秦浩的傷口上,然後又開始第二針,第三針……

江寧不知道自己究竟幫他縫了多少針,隻記得被鮮血浸濕的紗布和秦浩身上頻頻冒出的冷汗,當她終於看到秦浩的傷口不怎麼出血的時候,她笑了,她用紗布幫他把傷口包起來,把他敞著的襯衫脫掉,幫他用熱毛巾擦了一下身子,然後收拾了一下周圍,再幫他蓋上被子,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江寧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她扶著牆壁走到床邊,然後緩緩的坐下,愣愣的看著秦浩發呆,然後她不知不覺的趴倒在了床邊上。

秦浩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江寧穿著白色的棉質運動服趴在床邊,幾縷頭發垂下來搭在她的臉上,顯得安靜而又祥和,他轉了一下頭,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看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輕輕的掀開被子,看到了自己腰際纏繞著的紗布,他用手輕輕的撐了一下床,剛起到一半就看到江寧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他。

他們倆對視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的,猛的從座位上彈起來,“你醒啦,你覺得怎麼樣?傷口痛不痛?會不會感染?要不要去醫院?要不要打電話……”

“江小姐。”秦浩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叫她,成功阻止了她一連串的發問。

“我很好,感覺不錯,昨天晚上謝謝你了。”

“你沒事就好,那個什麼……我去做早餐給你吃。”秦浩這樣一說,她倒覺得有點尷尬了,尤其是他現在還半裸著身子躺在她床上,她趕緊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江寧端著一鍋粥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浩半裸著身子從房裏走出來。

她趕緊把鍋往桌上一放,走過去扶他:“你先回床上躺著吧,我把早飯端給你就可以了。”

秦浩擺了擺手:“不用扶我,我沒事,不過江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買一件衣服。”

江寧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秦浩昨天的那件襯衫是不能穿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把這件事忘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裏倒是有一件男式襯衣的。”

“恩?”秦浩像是沒聽懂她的話一樣直直的看著她。

“你不要誤會,這個是上次我去幫一個男裝拍雜誌照他們市場總監送給我的,我不好意思拒絕就拿回來了。”江寧急急的解釋,完了之後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她尷尬的咳了兩聲,找個借口離開:“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找找。”說完立刻鑽進房裏。

秦浩看著她的背影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後走到桌邊坐著等她。

江寧拿給他的襯衣穿在他身上正正好好,仿佛是為了他訂做的一樣,江寧笑著對他說:“秦浩,原來這件衣服的主人注定是你啊。”

秦浩笑了笑,沒有說話,端起麵前的粥喝了一口,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江寧輕輕的捶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怎麼了?”

“不知道,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特別痛。”

“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吧,我等一下去吃幾片藥就沒關係了。”

“謝謝你!”隔了一會兒,江寧聽到秦浩又跟她道謝。

“你不是說是朋友嗎,朋友的話難道會見死不救嗎?”

“我不是說這個,你從來不問我是幹什麼的,也不問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跟我做朋友,救我,我很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