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很晚才回到酒店,羅烈送她回來之後就走了,江寧知道該說的話他都說了,至於接不接受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答應了羅烈明天離開香港,在她點頭的時候,羅烈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但是他不知道,她明天是要離開,但是目的地不是大陸。
她站在酒店的門口目送羅烈的車子離去,當他的車子消失在她眼前的時候,她臉上的微笑才慢慢慢慢的冷卻下來,她沉默的轉身踏上台階,進入酒店。
她回到房間,衝了個澡之後就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最後她伸出一隻手把燈關掉。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她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直到她的眼睛完全適應這黑暗,她才輕輕翻了個身,她的手輕輕劃過身下白色的床單,曾經在這個酒店,這個房間,這張床上,她把自己交給了一個陌生人,她曾經天真的以為她不用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用知道他現在生活在那個城市,她這一輩子就隻此一次,最完美的奢侈,然後,她會回到現實做最快樂的傻瓜。
想到這裏她忽然低低的笑了出來,笑到不可抑製,笑到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她把頭埋進枕頭,再也無法思考,上天真的跟她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玩笑,她做不了傻瓜,做不了了。
她一整個晚上都在半夢半醒之間遊弋,好幾次她以為自己睡著了,但是卻看到姐姐哭著質問她為什麼,這場景是這麼的真實,以至於她懷疑這不是夢,這樣想著,就一身冷汗的醒來,然後發現這的確是夢。
早上8點的時候,酒店的服務生敲響了她的房門,遞給她兩張機票,她道了謝接過機票,然後把它們放在茶幾上,她去洗手間清理了一下自己,出來後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後就開始坐在沙發上等。
下午,接近三點鍾的時候,江寧聽到了門鈴響起的聲音,很短,但是很急促,一下又一下。
她盯著那扇門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門上的鎖一動,秦浩就從外麵推門進來,力道過大,她被撞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秦浩身著黑色絲質夾克和白色的襯衫,一臉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她麵前。
她沉默的看著他,無視他憤怒的眼神,然後笑了笑,雲淡風輕的說:“你來啦!”
秦浩微微的彎下身子把行李袋放在地上,然後轉身把門關上,江寧還是微笑的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在歡迎一個遠道的朋友。
秦浩轉過身來,走過來,站到她的麵前,她第一次發現,原來秦浩竟是這麼高,她保持著剛剛的笑容仰起頭來看他。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江寧看到他的瞳孔正在急劇的收縮,為什麼他這麼生氣,她都沒有生氣,他毀了她的一切,她都沒有生氣,他憑什麼生氣。
“你是誰,想怎麼樣?”秦浩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江寧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你在害怕!”陳述句,很肯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