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過壽,幾百人的宴席,安排在宮裏最大的榮樂堂,之所以是榮樂堂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榮樂堂離太後的寢宮最近。
誰也不敢怠慢,榮樂堂裏早早的就聚滿了人,夫人小姐們占據一邊,公子少年們占據一邊,還有文武大臣們占據一邊,各自討論著最近所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家準備的壽禮。
而那些管家小姐們,個個錦衣華服、珠寶玉石,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眼含秋波顧盼生輝,姿態優雅嬌美動人,隻是偏偏少了一份風骨,不看臉,遠遠望去就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毫無生氣,看的久了,在美麗的女子也會讓人感覺乏味。
宮中一年也沒有幾次可以男女同堂的機會,這不僅僅是一次壽宴,很多公子小姐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見一見自家未來的夫君或妻子,沒有婚約的也可以借著這次宴會來個暗中相親,若是看對眼了,日後可以找機會讓皇上賜婚。若是小姐們被哪個皇子看中了,那更是無上的尊榮,所以貴女們一個個都卯足了勁等著展示自己的才藝。
閨女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著,眼神卻若有似無的落在對麵的皇子或著管家少年身上。當兩個眼神互相撞在一起時又驚慌的移開繼續跟身邊的女子聊天。
西陵太子西陵羽和公主西陵月華端著酒杯走向旁邊的桌子,一臉笑意的看著神色冷淡的秦君賢,“秦王殿下真是好福氣啊,這王妃不愧是大楚第一美女,真真是花容月貌啊!”語氣裏的嘲諷顯而易見。
西陵羽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眾人卻都聽的清清楚楚,一時間,人們都停下自己的話題悄悄的打量著說話的那四人,大堂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秦君賢抬頭看了眼一臉得意的西陵羽和一臉笑意的西陵月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桌子下的手不由的握緊。
公主月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目不斜視的打量著麵前的秦君賢,然後一手端著酒杯,走到尹子月麵前莞爾一笑,隨即開口道:“嘻嘻,皇兄你忘了,人家現在可是江南王了。不過,王妃長的確實很是漂亮,跟我們西陵第一舞姬長的可是一樣的風情萬種。”
這話一出口,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惹麻煩不怕事大的西陵公主,膽子真是夠大,這麼重要的場合,這麼多的人就敢揭人家的短,這不是找死嗎?活的不耐煩了?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悄悄的打量著秦君賢,隻見他一張臉滿是憤怒,再看她旁邊的女子,美麗的容顏上一片緋紅,眼睛更是能噴出火來,杏目怒瞪,胸膛一起一伏,抬頭與說話的女子對視。可是罪魁禍首西陵羽卻是一臉的輕鬆竊喜,對自己的妹妹更是縱容。
得了自家哥哥的鼓勵,西陵月華更是大膽的道:“聽聞王妃多才多藝,不知道是不是舞藝也和我們那的第一舞姬一樣的超群,讓人看了就過目不忘,流連忘返?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幸一睹?王妃不介意吧?”
“月華,休得無禮,秦王妃,哦不,江南王妃,王妃現在已是江南王的正妻,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麵前跳舞呢?有失身份。”看似是在怪罪自己妹妹,可是誰聽不出羽皇子話裏的嘲諷,拿一國皇子的妻子跟一個賣藝的舞姬比,那可是赤裸裸的打臉,要是秦君賢咽下這口氣那他就是懦夫,會被天下人恥笑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可是要是動怒,現在的秦君賢已經沒有那個底氣。西陵羽明顯的就是在挑釁,而且看樣子他還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這位落魄的王爺。
可是他們忘了這位王爺一向最好麵子,這樣光明正大的被人打臉,別說是被皇上太後怪罪,就是殺了他他也要把麵子拉回來。
秦君賢一動不動的盯著麵前的酒杯,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忍下去的時候,秦君賢掃了眼身旁委屈的想要掉淚的尹子月,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大掌緊握,酒杯被捏了個粉碎,瓷屑順著指縫滑落。眾人嚇得氣都不敢出,西陵兩兄妹也是一驚,不過一想到自己好歹是一國的皇子再加上現在秦君賢被皇上打壓心下也就安心了,抬起頭坦然自若的望著一臉怒氣的秦君賢,另一張桌子上的赫連圖與耶律平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秦君賢緩緩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西陵羽身旁,一把抓起西陵羽的領口幽幽的道:“羽皇子你的嘴巴很臭。”
西陵羽被扯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憤憤的道:“你們大楚的皇子就是這樣對待別國使臣的?”
“羽皇子既然知道自己來我大楚是臣,就該把自己的嘴巴放幹淨點,千萬別挑戰本王。告訴你,本王就是落魄了,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西陵國皇子來嘲笑,羽皇子要是聰明的話,就該知道自己的處境還不如我這個被貶的江南王。”秦君賢咬牙切齒的道,要不是顧忌自己的身份,再加上今天是太後的壽辰,他早就提劍殺了西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