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尹心柔的身上。貴女們更是一個個臉上帶著嘲諷的意味,她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從小就學習各種才藝,為的就是長大後憑著一身才華可以嫁個好一些的家室成為正妻,就算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起碼也要能夠在這樣的宴會中拿出一兩項才藝。要是自身才藝不佳都不會來的,免得出來丟人現眼,從來還沒有哪個女子大膽到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而不做任何準備的。
而且今天這個女子丟的可不僅僅是家族的臉麵,那可是把攝政王的臉都給丟到姥姥家了。眾閨秀一個個麵露喜色,等著下麵跪著的女子出醜。
當然了,這些目光中也有那麼一兩個是擔心的,如許浩辰,還有秦君賢,許浩辰就不用說了,他自然是擔心太後為難尹心柔,而秦君賢呢,他的擔心卻是因為害怕尹心柔暴露自己的身份。
太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地上的女子,然後慢條斯理的將眼神移向座位上的秦翰文,有些為難的道:“攝政王帶來的人看來很不給哀家麵子啊!”
這話一出口,眾人不禁伸長脖子把眼睛瞪的雪亮雪亮,就看這攝政王要如何回答太後。
太後雖然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是話裏的意思眾人卻也都明白,堂下的女子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表演一個節目不可,否則那就是不給太後麵子,想要拒絕都不可以,誰那麼大膽敢不給太後麵子。
尹心柔也聽出了太後話裏的意思,心裏鬱悶了:有這麼為難人的嗎?舞蹈沒學過,唱歌要命不要錢,電子琴鋼琴會一點可是在古代那是古箏啊,棋倒是會一些可是這裏也不是表演下棋的地方啊,就自己那兩把刷子這要是嚇到群眾多不好意思啊。
秦翰文起身稟告:“回太後,是臣失誤,臣並未告訴她來了還要表演節目。”
眾人看著秦翰文的眼神閃過一絲好奇,攝政王竟然為一個女人說話,不僅如此,還把錯誤往自己的身上攬,這可是百年難遇的稀奇事啊。而在場的女子們則是一臉的不滿與嫉妒:這個女人什麼才藝都沒有竟然能讓攝政王出言維護,這讓她們這些苦練才藝的人情何以堪。
太後突然眉開眼笑,“想不到這天下間還有女子能讓攝政王爺放下身份,真是難得啊,看得出這姑娘很得王爺的心,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閨名何喚,芳齡幾何?”
“咳咳……咳咳咳。”突然有一大臣咳嗽起來,眾人將目光移向那大臣,隻見他用手堵住嘴巴,麵色潮紅,眼睛濕潤,眼窩泛著紅血絲,那樣子好像真病的不輕。尹心柔眼神不著痕跡的劃過他的臉,感覺有些熟悉,似乎來過幾次尚書府,隻是記不太清楚。
猛咳了幾聲後,那大臣起身跪到了尹心柔的旁邊,語氣帶著深深的歉意:“皇上恕罪。”
“褚愛卿身體抱恙,真是難為你了,可否看過太醫?”皇上充分發揮著體恤朝臣愛民如子的精神。
褚愛卿?褚丞相褚鍾祥,尹心柔瞬間頓悟:無意中聽到秦翰文跟李家二少分析朝中傾軋時提過,褚鍾祥是秦王黨的官員,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啊。
可是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褚鍾祥開口道:“勞皇上掛心,謝皇上不罪之恩,臣隻是偶感風寒,府上的大夫已經瞧過也開了藥,不日便可痊愈。”說完又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愛卿身體無大礙朕也就放心了,起來入座吧!”
“謝皇上!”姓褚的大臣起身的時候眼神往尹心柔身上掃了一眼,眼裏的神色意味不明。
尹心柔回過神來,發現太後用眼神示意她開口,尹心柔跪直了身子恭敬的道:“回太後,臣女……”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一道尖銳的女聲給打斷了。
“啊!救命啊!”
眾人惶恐的四處查看,發現聲音的來源地後齊刷刷的將目光望向屋外,緊接著就有一群帶刀侍衛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第一時間將皇上幾人圍在了裏麵,而坐上的一部分武將也都衝了出去,尹心柔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是來保護聖駕的。
心裏頓時升起一抹嘲諷之意,這皇上可真是惜命啊,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有這麼多人上前護著。
尹心柔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一旁,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秦君賢,隻見他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看到尹心柔的目光時又立刻眼露凶光,一副吃人的模樣,遞給她一個你要是多說一個字你就死定了的表情,威脅意味十足。
尹心柔有些好笑,這秦君賢腦子被驢給踢了吧,為了不讓人知道她的身份還真是費盡心思啊,不過是白白犧牲了一個丫鬟罷了,太後皇上要是想知道的事情有的是辦法知道,自己跟著攝政王來參加宴會本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皇上太後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把這件事情給蓋過去,秦君賢這麼做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
尹心柔衝著一臉憤怒的秦君賢聳聳肩,頓時氣的秦君賢如吃了蒼蠅般難受:怎麼這個女人對什麼事都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這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