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狂妄的話語,從耶律平的嘴裏說出來,嘶啞的聲音配上他狼狽的模樣,怎麼聽都覺得搞笑,耶律平卻不自知,傲慢的仰起頭等著皇上做出決定。
皇上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如果打殺了一個尹心柔可以避免北蠻與大楚的一場浩劫,皇上會毫不手軟的將尹心柔的屍體奉上去,誰也不會說什麼。
皇上正打算順著耶律平的話問一句‘這件事再沒有商量的餘地嗎?’以彰顯自己的仁德。
耶律平肯定不會放過尹心柔,那麼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尹心柔給賣了。
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終究打不下去,還未開口,秦翰文就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不屑的道:“出兵?耶律王子如果想成為北蠻曆史上的千古罪人,就盡管出兵好了,隻要北蠻的兵一出,耶律王子你的死期就到了,本王會拿你的人頭去祭旗,然後再踏平整個北蠻,讓北蠻從此在地圖上消失。”
耶律平氣得眼睛冒火,“秦翰文,你敢?”
秦翰文輕飄飄的道:“本王敢不敢,耶律王子試試便知。”
皇上氣的牙癢癢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秦翰文表現的如此強勢,他要是在退縮,就會顯得他這個帝王無能,可要是因此而發動兩國戰爭,他又不甘心,他不是秦翰文他有很多顧慮。
皇上臉上的表情一僵,心中的恨意空前高漲,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為難的道:“耶律王子這個要求確實有些過了。”
耶律平也知道有攝政王護著,想要殺了尹心柔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受了這麼大的羞辱不討回來他也不甘心。
柿子挑軟的捏,在秦翰文身上碰了幾次釘子,耶律平將矛頭對準了一直保持沉默,在他看來嚇傻了的尹心柔身上,在他眼中,這個女人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腦殘。
一個孤女而已竟然敢對他一國皇子動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就算生得再美也隻是一個被人拋棄了的棄婦而已,秦翰文可以出麵維護她一次兩次,但是隻要她自己妥協了,讓她賠個禮道個歉什麼的秦翰文總不能再多說什麼。
耶律平揚起下巴,盡量擺出一國皇子的威儀,一步一步的走到尹心柔的麵前,居高臨下的道:“尹心柔,你當眾出手毆打一國皇子,你可知是何罪?”耶律平根本就沒打算讓尹心柔回答,繼續道:“尹心柔,毆打皇族滅九族,主犯五馬分屍,你說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被扯成五瓣會變成什麼樣?”
赤羅羅的恐嚇,可惜對尹心柔根本就沒用,尹心柔從椅子裏站了起來,之所以站起來是不喜歡坐在椅子裏的那種處於弱勢的感覺,耶律平卻以為她是怕了,一臉的得意。
尹心柔不屑的輕哼一聲,“耶律王子是不是有健忘症,不記得這是我大楚而非你北蠻,也不記得剛才是你先出言汙蔑我,耶律王子不會不知道我是尚書府家的嫡大小姐吧,身份雖不及耶律王子你尊貴,卻也是大楚貴女,你當眾汙蔑我大楚閨女,我不計較就罷了,你卻還要討說法,耶律王子你是欺負我大楚無人嗎?”
幾句話就將局麵扭轉了過來,讓在場的大楚官員都感到一陣慚愧,也在心裏升起一股讚賞,如此女子,當得起攝政王另眼相看。
耶律平臉色一僵,他沒想到尹心柔會說出這樣的話,再加上脖子上與手臂關節處傳來的疼痛,耶律平整個人氣的臉都綠了,不甘的道:“你是什麼貨色,竟然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你不過是一個被人拋棄了的棄婦而已,不以死保潔就算了,你還想要說法?本王受傷才是事實。”
棄婦,你全家都是棄婦。
尹心柔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殺意,對於耶律平所說的自己是棄婦的話,尹心柔權當他放了個屁,根本就不需要去解釋,越解釋越不清楚,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尹心柔鎮定心神淺笑一聲道:“耶律王子的意思是你受傷了,我沒受傷,所以我必須給你一個交代?”
耶律平輕哼一聲算是默認,尹心柔抬起頭,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耶律平,在他驚愕間,朱唇輕啟嘲諷的道:“耶律王子是不是忘了,剛才我要是反應遲一點,恐怕早就被你一拳給打死了,我隻是自保而已,要是知道耶律王子你這麼沒用我肯定讓著你一點,自己躲開就好了。”
“你……”耶律平氣的想要拿手指指尹心柔的鼻子,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就抬不起來,一用勁就疼的像是要斷了一樣。
耶律平是什麼人,身為一國皇子被人打了不說,還這般的羞辱,他怎麼能甘心,看著在場的眾人那又似同情又似瞧不起的眼神,讓耶律平更覺難堪,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尹心柔給自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