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減弱,似乎有停的跡象。
正屋裏劉老爺端坐在正堂,悠閑的閉著雙目,神色泰然自若,飽經風霜的臉上略顯疲憊。
“爺爺,爺爺...”大妞二妞跑去劉老爺子身旁撒嬌。
“好,好,好.....”劉老爺子睜開雙眼,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
世人大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劉老爺子也不能免俗。隻是他與眾不同的是送兩個小妞上私塾,這種見第不是人人都有的。看到兩個孫女自然表現不那麼喜上眉梢。
一一行禮落坐。
“你們姨娘托人捎來口信,說她有認識治理花卉黃斑病變的人,老大不在,我問一下你們倆兄弟的意見。”劉老爺清清嗓子,表情嚴肅。
話音剛落,飛燕心中一緊。這張氏果真不簡單,身在娘家卻洞悉劉家的一切,此人真是人中'龍鳳.。
“我沒啥意見,全憑父親大人做主便是。”劉雨一向沒啥主心骨,自然以劉老爺子為尊。
劉老爺子瞅他一眼,懶得答話。
他這個二兒子在外人眼中憨厚孝順,眾人皆知。實則是沒有自己的主見,啥事不操心,長此以往劉老爺子倒也釋然。
“這黃斑病來勢凶猛,隻不過半月有餘,就已經傳遍整個花圃。”劉年滿臉的擔憂。
“既然她有認識會治此病的人,何不一試。”還沒等劉老爺子開口,劉年表明自己的態度。
劉老爺子捊捊胡須長歎一口氣道“也隻能如此了。”
他何嚐不知此病給花圃帶來的損失,甚至整個劉家。全家上上下下二十餘口,全靠花圃裏的收入支撐。劉老爺子不敢想象沒了收入的劉家會是啥樣,眼下他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有一線生機都不想放過。
飛燕和楊氏呆呆坐一旁,她倆也插不上嘴。
其實飛燕心裏挺支持自家相公的,但心裏隱隱有一些擔心。按理來說張氏也是劉家人,應不會做出傷害家人之事。可她心裏就是說不出的隱憂,也可能是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這樣說服自己。
“都?了吧。”劉老爺子為花圃的事兒也是勞神費心,言語中帶著一絲無奈。
劉老爺子說完背著手,起身走向內間。
劉家主人的房屋都隔有內中外三間,外麵待客,隔間洗漱,內間睡覺。在劉家莊有這種格局的房屋隻有數的清幾家,少之又少。
直到看不見劉老爺子背影,大家才起身離開。
“三弟妹,你說姨娘請的人可靠的住嗎?”剛一出門,楊氏是個心底鱉不住事兒的人,滿眼憂鬱的看著飛燕。
楊氏擔心的問題,也正是飛燕所擔心的。一來她不知張氏底細,二來主家人已做決定,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此時說啥也都是白費,就沒急著答話。
“莫要嚇猜,父親和三弟心中有數。”劉雨上前牽著楊氏的手,一臉與世無爭的模樣。
“相公說的是,我以後注意。”楊氏低頭看劉雨牽著自己的手,一時高興的不知南北,連連點頭答應。
兩個小妞看父母倆牽著手,蹦蹦跳跳跟在身後,一家四囗很是溫馨。
劉年一路保持沉默,深邃的眼眸深處隱藏著一絲憂心。他自認為掩藏的很好,但那裏逃的過飛燕的法眼,她這人一向觀察入微,自家男人的這點心思還是蠻不過她。
“相公,今日之事你咋會如此果斷?”剛一進門,飛燕就忍不住開口,兩眼乞求的眼神看著劉年,想從他那兒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