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叫囂聲此起彼伏,劉陽捂著頭狼狽不堪的跑向正屋。
楊氏本就膽小,看這陣仗,提著包袱頭也不回一路小跑回偏房。
飛燕也回屋整理繡品材料,還不忘拴上房門,這種事她懶得慘和,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非曲直總有定斷。
正房劉老爺子端坐堂中,愁眉不展,剛清靜了幾日,又鬧心的不得消停。
張氏白皙的臉上掛著一抹迷人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揚,抿抿豐潤飽滿的紅唇,立在一旁給劉老爺子捶背。
“爹,你可要給我媳婦作主,要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劉陽闖進正屋就直奔主題。
劉老爺子麵不改色,閉上雙眼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
“您老人家是成心不讓我們大房好過,乘我們回娘家之際,免去二弟妹下地的差事。還有花圃也請一個外人打理,您心裏根本沒我這個兒子。”劉陽見劉老爺子悶不作聲,更為惱火,這不是明擺著自己占理,說話更加口無遮攔。
“你這個不孝子,給我滾出去,我咋養你這麼個玩意兒。”劉老爺在也坐不住,站起身咆哮。
到底是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一怒就上氣不接下氣。張氏一邊給劉老爺子順氣,一邊嬌聲嗔氣的喊。“老爺,您可千萬別動怒,保重身體要緊,您還有貧賤呀。”
這張氏不光人生的好看,心裏挺會來事兒,嘴皮子像抹了蜜,滿嘴跑火車。可不,劉老爺就吃這招,看著眼前的嬌媳婦兒,眼瞼擠出一絲微笑。
劉老爺子背著手,佝僂著身子,走向裏屋。
“老爺在氣頭上,你還是先回屋去吧。”張氏撂下話,搖擺著弱柳迎風的身子進屋。
劉陽見劉老爺子幫理不幫親,大失所望,耷拉著腦袋,像霜打的茄子,挪動沉重的腳步走出正屋。
屋裏能摔能丟的都掀了,搞的到處一片狼藉,大房幾個孩子嚇得躲在牆角哭泣,小小年紀經曆這種場麵,心靈遭受的委屈可想而知,大人爭吵,搞得孩子遭秧。
柳氏估計是折騰累了,一個人呆坐在地上抹淚。
宋氏聞訊趕來,正屋早已恢複平靜。張氏已伺候劉老爺子歇下。
“表妹,你可要照顧好劉老爺。”宋氏故意加大嗓門,生怕劉老爺子聽不見。
這個人一向愛搞麵上光,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恰恰相反。還裝出一副苦無其事的模樣,這就是宋氏的高明之處。
“堂姐安心,我會的,就是擔心老爺的身體。”柳氏也得配合著演戲不是,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哭腔。
姐妹倆立在正堂相視而笑。
臨走前宋氏偷偷塞給張氏一張小紙條,又朝她使了個眼色,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姐妹倆可不是省油的燈。
飛燕一直栓著門在屋內繡十字繡,對於劉家的熱鬧她不感興趣。眼下賺銀子要緊,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才是真。
姚氏領了活計回去,在屋裏全神貫注的繡鞋墊,那裏顧得上理會跟自己不相幹的事,她加足馬力,大有大幹特幹的架勢。
夕陽西下,花圃裏的所有人陸續回屋。
劉雨和劉年忙至天抹黑才回屋,自己家的產業,定得多操勞一些。
今晚劉家吃飯的人很少,顯得格外冷清。劉老爺子和張氏開小灶,飛燕給劉年說了白天的事,兩人也沒心情去吃晚飯,就在家裏就著零嘴湊和。二房一家吃了些酥餅也懶得前往,這個時候還是呆在家裏牢靠,以免遭池魚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