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果真是那壺不開提哪壺。一時興起,盡把自己父親跟鄭氏那點事忘得一幹二淨。
早些年,兩人都是劉家莊的一把好手。無論生活,還是做買賣總是不相上下。鄉親們總會拿兩人作比較,劉家未衰之前,全都相安無事。後來劉家遭遇橫禍,鄉親們隻是一次習慣性的玩笑。差點讓兩人命喪黃泉。
原來,氣憤不已的劉老爺子,受夠了冷言冷語。一時衝動,提刀向相。直接衝到家裏找鄭氏拚命,認為他才是罪魁禍首。好在裏正當時在場,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自那以後,固執己見的兩人。誰也不肯讓誰半步,就此結下梁子。
眼下兩人形同陌路,見麵也會繞著走。
弄巧成拙的漢子,後悔不已,尷尬的站在原地打轉,
原本有所緩和的氣氛,煙消雲散。
果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種事都能忘在腦後,也是沒誰了。
劉年此刻隻想用力扇自己兩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活該被抽。
他偷偷瞅著鄭氏如同獵肝色的黑臉,不由的嚇出一身冷汗。
這人要發起狠來,不掉半條命才怪。劉年從心裏忌憚鄭氏三分。
鄭氏把旱焑袋敲的“蹦嘣”響,用盡全力的吸了兩大口,濃濃的煙霧繚繞,擋住了他那氣憤的臉。
他不吭不響,把所有的心思都隱藏在心裏,做到滴水不漏。
劉年最怕這種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而自己的心思,卻被猜透。
眼下這事是徹底搞雜了,劉年也沒抱成功的打算。
既然不能如願,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還不如另作打算來得實際。
出於禮節,劉年跟鄭氏辭行。
“鄭叔,小侄多有打憂,萬分抱歉。還望您老諒解。”
劉年自知理虧,揭了鄭氏的傷疤。行大禮已明其心。
一一通禮畢,他大步流星的踏出院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隻想快點離開這兒,顏麵盡失,還口無遮攔。如果可以,劉年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正在他準備趕著騾車離去時,身後沉悶的聲音響起。
“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劉年撒腿跑下馬車,兩眼笑的眯在一起,高興的像個孩子。
他一個箭步上前,衝到鄭氏的麵前。
也不知為啥,反正他覺得這事有戲,盡管鄭氏沒開口。
“鄭叔,謝謝您老改變主意。您的大恩大德,晚輩永記在心。”
劉年口齒流利的說著這番話,連頓都不打一下。說完還不忘送上大大的微笑。
如此臉皮堪比城牆的人,劉年當仁不讓。
做到沒臉沒皮,也需不小的勇氣。劉年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我隻是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東西。”
鄭氏不拘言笑的開口,拿起手中的衣裳晃了晃。
劉年順手接過衣裳,一臉的無奈。
本以為峰回路轉,沒想到當頭被潑一盆冷水,他心裏拔涼拔涼的。
早已對這種事見多不怪,自從劉家沒路,這種冷水沒被少潑過,劉年想想便釋然了。
上天為你關上一扇門,自會為你開上一扇窗。他始終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這些話都是飛燕教他,劉年覺得特別起用,每當失望時,總會念上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