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兵荒馬亂,殺戮遍地,京城的街道,灌滿了血腥味的風。
家家關門閉戶,明智的人,都躲在家裏,門窗緊閉。
李嫣買下的小宅子,位於較深的小巷裏,殺戮聲,兵馬聲,都無法傳進來。
花知錯與姚妍妍在小廚房裏忙活著,準備李嫣喜歡的吃食。
“姑娘……饅頭蒸好了,我扶你到廳裏去吃吧……”花知錯端著新鮮冒著熱氣的饅頭,推開門。
空蕩的房間,床榻邊跪著的人不見了,隻剩下安靜躺著的李茗源。
“姑娘!”花知錯尖叫一聲,手裏的饅頭打翻了,她慌張地衝出去,“姑娘呢!姑娘呢!你們誰看到姑娘了?”
她抓到人就問,像個無頭蒼蠅,盲目地衝撞著。
“姚姐姐!”她尖叫道:“你不是說姑娘好了嗎?她人呢!她不見了!”
姚妍妍閃身過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
“遭了,我被她給騙了。”她愣神地想著剛才李嫣的笑……
“妍妍,我餓了,我想吃你親手做的桃花糕,還有知錯的饅頭。”
李嫣明朗的笑臉在眼前晃著。
“姚姐姐,怎麼辦,姑娘打暈了冷易文,她出去了!”花知錯癱坐在地上,哭喪著臉:“你說她能去哪兒?她穿了金蟬甲,長劍也不見了,袖弩也不見了,馬刀也不見了,她慣用的弓也不見了,金針的盒子也空了,那都是些浸泡了劇毒的金針……”
花知錯抓著姚妍妍,“怎麼辦?姑娘把她會用的,能用的,所有的武器都帶上了,還有震天雷,開花火筒……”
花知錯念了一大堆姚妍妍聽不懂的武器,而後抬起哭花的小臉,“姚姐姐,外麵在打仗呢,姑娘她能去哪兒啊?她要幹什麼去?她從昨天開始,什麼也沒吃,她……”
說著說著,花知錯崩潰地大哭起來:“姑娘她還懷著身孕呢,還沒來得及見姑爺一麵,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等姑爺把我殺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冷靜些!”姚妍妍問:“震天雷和開花火筒是何物?”
“姑娘與刑老一起鼓搗出來的殺器!”花知錯吸著鼻子,道:“威力無窮,能把山給炸崩。”
“她要去殺人,殺很多很多人!”姚妍妍想了想,道:“不是陸家就是王家!”
“姑娘她……”花知錯站起來,堅定道:“我要去找她,死我也要與她死在一起!”
“你在家好好呆著!”姚妍妍冷聲道:“我去就夠了,我會把她帶回來的!外麵兵荒馬亂,你再出點什麼閃失……你聽外麵盡是廝殺聲,亂得很!腦子正常的,沒人往外跑。”
這樣的光景,敢出門的,不是兵就是匪,或許還有孤勇的複仇者。
李嫣騎著馬,身上背滿了兵器,她雙唇抿成一個堅毅的弧度,她握緊了馬刀,在混戰之中,開出了一條血路,獨自穿過猩紅色的秋風……
哥哥,雖然你不希望我這樣做。
可怎麼辦呢?
我還是見不得那些企圖害你的人逍遙法外。
那些打在你身上的拳腳,那些拍在你臉上的痛。
我要讓他們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李嫣到的時候,王家也是一片混亂。
門上立著許多拿刀劍的殺手。
他們看到這個渾身上下掛滿了武器的女人,集體露出了鄙視的笑。
不過這樣的笑,卻成了他們在這世上最後的一笑。
金針準確無誤地刺穿了他們的雙眼。
王明誌拉著王秉權,父子二人匆匆地往外走:“父親,在江州都安排好了,咱們立刻沿水路往江州去,躲上一陣子,而後再想辦法逃到別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