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洪峰說當講,李合清清了清嗓子,剛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又把話咽了下去,看著洪峰不說話。
看著想開口又沉默不語的李合清,洪峰意識到了什麼,說道:“李主任,你是擔心我,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洪峰不轉彎抹角的問話,倒讓李合清不自在起來,說道:“不是我不放心你呀,在複合縣不能亂說話,特別是在我們縣紀委!”
李合清的話,讓洪峰似乎看到了一點點亮光,於是便問道:“你跟我說,是亂說嗎?不是吧?應該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洪峰盡量地把話語放輕鬆,把事情盡量地往輕的地方說去。
“好吧,就作為工作交流,不,就等於我向您彙報吧。我也豁出去了!”李合清說道。
聽著李合清的話,洪峰忍不住一把握住李合清的手,激動地說:“謝謝,謝謝你信任我!”
“先說說,我們去證人家吧。洪主任,剛才我也跟你說了,證人說的話,都不是實話,好象都在騙我們,我不知道,你們市紀委找的這些證人,是怎麼找的?”李合清說道。
“我們市紀委找的?”洪峰莫名其妙地問道。
李合清懷疑地看著洪峰,問道:“不是你們市委找的嗎?”
洪峰立即問道:“誰說是我們市紀委找的?”
“趙書記說的!”李合清斬釘截鐵地答道。
聽著李合清的話,洪峰思考著,為什麼趙福來說是市紀委找的?而李合清告訴他,是趙福來講的,又是什麼目的?
洪峰這樣想著,嘴裏卻說道:“市紀委找的和縣紀委找的,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了去了!”李合清大聲地說道。
“為什麼?”洪峰問道。
“找的這些證人,都是有問題的,給我們說的情況牛頭不對馬嘴,報的數字不準確不說,還隨時變化。唉,這些證人有什麼用?這麼低劣的證言,就能成為楊基寧訛政府訛幹部的罪證了?”李合清憤憤不平地說道。
聽著李合清的話,洪峰想到了狗崩子,想到了狗崩子說的那些話,洪峰心裏便有了底。於是問李合清道:“哦,對了,你對楊基寧的上訪有什麼看法?”
“人家被坑了肯定要上訪的,對吧?”李合清脫口而出。
李合清的話,讓洪峰突然有一股振奮,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認為楊基寧是被坑的?”
“不是我認為,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這麼認為,而且楊基寧確實是被坑了。”李合清說道。
“李主任,我就不明白了,你是縣紀檢監察室主任,你明知道楊基寧被坑了,為什麼不幫他一把?他已經上訪了好幾年,難道你們複合縣紀委不懂這個情況嗎?難道他沒有到你們那上訪過嗎?”洪峰的一連幾個問號,沒有把李合清問下去,而是把他的怒火問了起來。
“我這個紀檢監察室主任有屁用!我明知道我們的老書記被害了,我卻無能為力!楊基寧那事又算得了什麼?”李合清的話,讓洪峰的心幾乎從心髒裏蹦出來!
“告訴我,你說的老書記,是不是你們的前紀委書記蘭化勝?”洪峰的聲音打著顫。
“對,就是我們的老書記蘭化勝!”李合清說著,淚水跟著流了下來。
看著這位五十多歲的老監察室主任老淚縱橫,洪峰的眼睛也跟著濕潤起來……
“李主任,蘭化勝也是我的老朋友,他的意外去世,我沒有想到那麼多……可是,這次來到這裏,我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洪峰說道。
“你聽說了?”李合清擦了擦眼淚,問道。
洪峰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了,但隻是傳聞,沒有確切地說法,我不知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民間傳說去世,一是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的,二是被車撞的。到底是那種?”
“是被車撞的!是被趙福來買凶撞的!”李合清激動地說。
“哦?真是他幹的?”洪峰不是不相信,而是想進一步證實這樣的傳聞。
“洪主任,我不了解趙福來,心狠手辣呀。隻要擋了他的路,不管誰,肯定是一鏟到底!”李合清搖著頭說道。
“說實話,我對趙福來一丁點都不了解,雖然他到市紀委開會在一起吃過幾次飯,到複合縣下鄉也接待過我好幾次,但我隻知道蘭化勝死後,他直接上位,上位的時候曾經有過爭議,但最後都被他化解了。“洪峰說道。
李合清歎了口氣,說道:“他原來就是古來鄉的紀委,當年看他表現好,老書記看上了他,把他調到了縣紀委。”
“調到縣紀委是什麼職務?”洪峰問道。
李合清答:“當時就是一般工作人員,也就是科員,後來提為監察室副主任,再後來就是轉正為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