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淒涼,夜影婆娑。
望著他們一個個哭成淚人的樣子,楊昊不免思忖到底是什麼樣的悲劇讓他們哭成這個樣子。
“咕嚕嚕……”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吃晚飯呢。
懷著心中的好奇,他索性跟在他們這幫人的身後,一方麵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另外一方麵也順便找家飯館吃飯。
跟著他們走了五百米左右,他們突然在天魁大醫院前停下了腳步,然後拿出擴音器、橫幅和海報等,一邊聲嘶力竭地呐喊著,一邊完全不顧醫院保安的反對,拚命地在醫院大門前張貼著。
“哎,看來是一起醫患糾紛啊!”
楊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幾年,“醫患糾紛”有愈演愈烈之勢,這樣的新聞他可看了不少,也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眼看著圍向他們的路人越來越多,楊昊也走了過去,看看他們怎麼說。
“各位好心人,你們說說這還有天理嗎?他們不顧我兒子的死活,竟然用一個剛來醫院實習幾天的護士給我兒子做護理,結果她拿錯了輸液瓶,害得我兒子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我那兒子是在工地上幹活不小心摔下來摔成了殘疾,本來就已經夠命苦的了,現在倒好,連命都沒有了!醫院竟然還有臉給我們發病危通知!這樣的醫院還有什麼顏麵在天魁市繼續開下去?”
“我們已經找他們要說法好多次了,他們卻口口聲聲說事件還在調查中,不方便透露,讓我們再等等,試問各位,如果是你們,你們等得了嗎?”
……
一聽她這麼說,人群中立即炸開了鍋。
“怎麼又是‘實習梗’啊,這年頭臨時工,實習生的說法真是太多了,說白了就是想推卸責任,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醫院必須得給個說法!”
“哎,真是看不下去了,且不說是不是實習的護士,拿錯輸液瓶這種事怎麼能在醫院裏發生呢?這純屬就是把人命當兒戲啊!”
……
隨著人群越來越聒噪,一個穿著白大褂,自稱是天魁大醫院院長的中年人帶著幾個人走了出來。
他連忙衝著幾個鬧得最凶的病者家屬道:“各位,你們冷靜一下,你們先冷靜一下,你們的心情我非常能夠理解,隻是這事真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而且我們專家組還在竭力挽救他的性命。”
有些緊張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他繼續道:“如果這事最終查明是我們醫院的錯,我們一定會負這個責任,給你們,給社會一個說法的!你們現在堵在醫院門口這麼鬧,不但無益於事情的解決,而且還會影響到其他患者的治療啊!”
患者母親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麵頰上的淚水道:“李院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推卸責任,你還是人嗎?立即把那個臭丫頭給交出來,不然我們就是去坐牢,也要把你們這醫院給砸了!”
李院長見他們帶了二三十個人呢,而且一個比一個情緒激動,一邊讓保安趕緊叫人來幫忙,一邊竭力安撫道:“您千萬被激動,聽我說兩句!那個護士雖然拿錯了輸液瓶,但是經過我們專家組的一致診斷,那瓶藥水並不至於對患者的病情造成如此大的影響,問題還在於患者本身。”
患者母親一聽這話,立即激動得哭天喊地道:“蒼天呢,這還讓我們活嗎?大家夥都聽聽,他這說得還是人話嗎?我兒子的病情前幾天可都好轉了,他們甚至還說他完全有可能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現在好了,他們這些所謂的專家瞥得一幹二淨也就罷了,竟然還竭力維護那個該死的丫頭!”
頓了頓,她繼續道:“我想我不用多說大家夥也明白,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
患者的父親咬牙切齒地看了李院長幾眼後,突然攥起拳頭直接衝到他的麵前,抬起拳頭就掄向他,好在兩個保安及時製止了。
李院長驚慌失措地道:“你們想太多了,哪裏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啊,我們一直都在按照流程辦事!那實習生固然有錯,但是不能不問緣由就交給你們來處置吧?而且現在根據她的回憶,她十分肯定地說她沒有拿錯輸液瓶,我們還在查原因!在這些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們不可能這麼輕易定性的,這是對患者負責,也是對那個實習生負責,畢竟她還是個在讀的大四學生,如果冤枉了她,她的前程可就徹底毀了!”
且不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於李院長的這個謹慎處理的態度,楊昊還是十分讚同的。
他們現在一個個都那麼激動,把那實習生交給他們,萬一鬧出人命怎麼辦?而且萬一她要是被冤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