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做了丫頭也有半年了,這些日子我自認為我那小姐脾性已經磨煉的十分幹淨了。每天過得繁忙而又充實,隻有偶爾幾次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就著這清輝的月光想起往事。
有時候以為自己放下了,可是偶有幾次想起之時,總是泣不成聲。有時又以為自己放不下,但是自己卻總能昂起鬥誌去麵對新的一天。
一旁與我同住的丫頭絮兒翻過身來,揉了揉眼睛看著我,問道:“姐姐怎麼又起來了,莫不是又做噩夢了?”
我說道:“隻是口渴起身倒杯水喝,沒想到這細碎的聲響就吵醒你了。趕緊接著睡吧,不然明天幹活的時候犯累,又要被劉管事責罵了。” 絮兒睡眼惺忪的點了點頭,接著又翻過身去睡了起來。
絮兒是我在王府遇到的第一個朋友,小小年紀便被哥嫂賣進王府。她年歲比我小些,心思單純,性子又生的怯懦,經常遭到一些強勢的丫頭們欺負。偶有幾次被欺負慘了,我便看不下去,稍幫著解了幾次圍,雖然得罪了一些人,但是卻換來她終日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喚。
一開始我還不怎麼習慣,但是久而久之的也就認了這個妹妹。
有了個伴,在這王府裏枯燥的日子倒也不那麼難過了。 今日劉管事卻突然說道,再過一月有餘,便是王爺的祖母太妃的生辰。屆時,久住棲雲寺的太妃會和李若雪一同回王府。
自從那日周祈佑將李若雪帶回府中以後,我也是從別人那裏才打聽得到,原來李若雪傷的很重,如果再晚一會便可能失血而亡。經過幾位名醫的精心救治,才將她的命保住。後來因為周祈佑頂替了父親的職務,去了邊疆要塞,便將病愈的李若雪送去了棲雲寺靜養。
自打我來了王府我便知道有一天會和她再次見麵,隻是還是覺得這時間來的有點快。
次日,我正和絮兒一如往常在大廳裏打掃,隻聽得劉管事突然一聲令下召集我們一群奴仆並排跪下。不一會兒便聽得門外一陣陣腳步聲。我瞧瞧抬起起頭看向門口處,遠處周祈佑攙扶著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慢慢移步向大廳走來。而周祈佑的另一側,則跟隨者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穿著一身淡粉色長裙,緩緩的走著,墨發在風下輕舞,女子臉上的笑容讓這春日裏的百花都黯然失色。
遠遠看去,她和周祈佑走在一起真的是天生一對的才子佳人。
我不禁想著如果當日我早些知道周祈佑已有佳人作伴,那往後的那些是是非非,是不是也就不會發生了。 我想的入神忘了收回視線,目光卻不期而至與周祈佑對上。我急忙將頭低下,一時有些慌張。
我進這王府半年多來見周祈佑也不過寥寥幾麵,也隻是遠遠的見過。我知道他能同意我在府裏做事是因為我可憐。 我不敢說我對他早已心無掛念。但我至少知道我的和他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是沒有關聯的。如果硬要拉出點能提的上口的關聯來,那無非就是他曾經在湖邊救過我,如今也在我落難之時幫了我。 我唯一需要對他懷有的隻能是感恩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