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開著暖氣,韓梅給穆媛煮了一杯薑茶,細心地替她拿來一條毛毯:“深秋了,夜裏涼,穆小姐如果困了,就早些休息,太太回來,我會叫醒小姐的。”
穆媛朝著韓梅微微一笑:“我不困,我等姐姐。”
韓梅見穆媛沒有困意,就陪同穆媛一起坐了下來,秋天的夜裏,客廳裏打著暖氣,可還覺得有一絲涼意,穆媛低頭喝了一口杯中的薑茶,她沒有多說話,隻是沉默的坐著,看著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的轉動。
“自從你走後,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太與你的區別,先生對你們的區別,先生夜夜買醉,太太初期還會耐著性子,等在家門口,可後來,也和先生一樣,夜夜買醉,穆小姐,如果你有心,幫我多勸幾句太太?”
“我在姐姐麵前,是說不上話的,韓梅姐姐,要讓你失望了,不過我會盡自己所能,讓姐姐和姐夫好起來,我們一起努力。”穆媛不忍拒絕韓梅的請求,她隻能說盡自己所能。
二人伴著燈光,談論了好久,似乎把從前的諸多不愉快,統統的忘卻在腦後,眼前的人,不再是敵對的人,韓梅漸漸發現,其實穆媛挺好的,脾氣好,性子好,也健談,你對她掏心掏肺,她同樣也是個對你掏心掏肺的知己。
大門被撞開了,對,的確是被撞開的,一個醉醺醺的女人顛顛撞撞的走了進來,那是自己的姐姐,白杏,那個從前妝容精致、衣著精致的女人,此刻披頭散發,高跟鞋是走一步扔一隻,走上兩步,已經將外衣仍在地上了,韓梅跟在她身後,撿都是來不及的。
白杏手裏拿著一個酒瓶子,塗著大紅唇的嘴,一口接著一口,將酒灌進喉嚨中,而後,又拚命地咳著,劇烈的咳嗽著,她的臉上是對生活的失落,是對婚姻的不滿,寫滿整張臉的不開心。
穆媛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溫開水,走到白杏的身邊:“姐姐,把酒瓶子給我,你喝點水。”
白杏撥了撥眼前淩亂的頭發,抬起醉醺醺的眼眸,打量著穆媛,她的這個妹妹,長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神,就是這雙眼神,讓洛旭漾迷戀著、眷戀著,離不開。
白杏一巴掌打落了她的水:“誰準你來的,滾,滾啊,我不想看見你。”
“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你讓我覺得惡心。”
白杏拿著酒瓶子朝著客廳搖搖晃晃的走去,穆媛上前一把奪過白杏的酒瓶子,白杏的臉上滿是惱怒的神色:“把酒還我,我最後說一遍,把酒還我。”
穆媛是不想傷害姐姐的,所以她也不想讓酒去傷害姐姐,穆媛摸了摸口袋,口袋裏是洛旭漾打算送給姐姐的禮物,穆媛摸著口袋,拿出那個精致的首飾盒,就跟獻寶似的:“姐姐,你看,這是姐夫給你買的,好漂亮的手鏈。”
好漂亮的手鏈?穆媛帶過?這是白杏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原來穆媛又見過了洛旭漾,肯定洛旭漾又以為那個楚楚可憐的穆媛才是真的白杏,所以洛旭漾將那串手鏈送給了穆媛,嗬嗬,真是好笑之際。
“我不要別人帶過的東西。”
穆媛想,姐姐就是姐姐,一眼就能看穿所有,穆媛打開首飾盒,將那串手鏈拿出來:“姐姐,你看它多漂亮,我就戴了一小會,是姐夫把我當成了你,他還跟你說,他對不起你,他不該現在這樣夜夜不著家,讓你擔心。”
白杏看著穆媛那張臉,她的眼神是楚楚可憐的,她還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天真如她,怎能不讓洛旭漾著迷。
說對不起白杏,還不是對不起穆媛,害的穆媛擔心嗎?
當初願意一起去買戒指,還不是洛旭漾想和穆媛牢牢地不分開嗎,說願意戴上戒指,將自己這一生牢牢地攥在她手裏,還不是愛著穆媛,願意為穆媛畫地為牢,囚禁自己在穆媛的世界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