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柔東挑挑,西撿撿,每盤菜肴都要小小的淺嚐一口。合口味的,拍著小手大佳讚歎。不合口味的,蹙起柳眉略微批評。
甄善美在此前便已用過午餐,如今,二次就餐,倒也提不起多少胃口,依著椅背,品著小酒,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對桌人,隻覺得就餐氛圍煞是曖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你看人家幹嘛?人家臉上有東西嗎?”陰柔小嘴裏滿滿的塞著食物,不清不楚地問道。
小丫頭的吃相雖說有些不雅,但她正值二八妙齡,從另一方麵愈發突顯了她的可愛與率真。
甄善美巧言令色地嬉笑道:“非也非也,你的小臉蛋別提有多漂亮了,簡直就是秀色可餐。我隻要多看上你一眼,就渾然不知餓是何物。滿腦子都浮現出你俏麗的容顏,哪還需要再吃什麼東西?你的臉蛋就已經管飽嘍!”
陰柔抿了抿小嘴,有些難為情地道:“我哪有……我哪有你說的那麼漂亮?”
甄善美奉承道:“有的,有的,大大的有的。”
陰柔花容驟然微凝,笑顏已然消失,話鋒一轉,素手相指,凶巴巴地道:“哼,你這人,花言巧語的,盡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唬弄我,一會兒望美止渴,一會兒又是秀色可餐的,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是不是當我好欺負?”
見小姑娘收斂笑靨,作半真半假的惱怒狀,甄善美諒她定是在掩飾羞意,一看泡妞有戲,便變本加厲地道:“如果實話實說都是一種錯的話,那我甄某人願意為此一錯再錯。就算奔赴懸崖絕壁,概不勒馬!”
甄善美左臂橫置於胸膛,右臂甩尾與臀部間隔四十五度角,挺胸收腹,下頜微揚,十指握拳,如昔日狼牙山五位烈士英勇就義般,浩浩乎,壯哉矣!
陰柔強忍笑意,嘴角幾經沉浮,再也無法忍住甄善美滑稽的肢體,所帶來的山洪般的笑料,“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陰柔俏臉一紅,羞澀地道:“其實,和你說話真的很有意思,我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了。”
什麼意思?跟我表白?甄善美詫異地挑了挑眉毛,笑盈盈地道:“能得佳人垂青,甄某人深感榮幸,以至受寵若驚。”
“呸,誰喜歡你了,不害臊。”
陰柔一張秀麗的瓜子臉猶如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水粉,不複先前的刁蠻,羞答答地無地自容。
甄善美到底是臉皮厚,詭辯道:“垂青並不等於喜歡。這個詞介於討厭與喜歡兩者之間,與好感的性質類似。”
兩性之間,談情說愛需循序漸進,切不可操之過急。否則,物極必反!偶爾的退縮,並不代表懦弱。相反,以此給予雙方適當的空間,可避免少走彎路。假以時日,必將笑傲芙蓉帳!
陰柔柳眉微蹙,顯然是對這種說法很不滿意。甄善美突如其來的挑明兩者間的細微關係,令未嚐禁果的少女有些無所適從,無意似乎也成了有意。小鹿止不住的亂撞著,脖頸至耳根,搽上一片火熱的嫣紅。
陰柔羞怯的望了一眼甄善美,嗔道:“誰對你有好感了,自戀狂。”
甄善美剝開了一顆堅果,拋入嘴中,慢慢咀嚼,戲言道:“好好好,我自戀,我自戀。哎,說來也是,我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對著鏡子孤芳自賞一番。愛和鏡子裏麵的人說悄悄話,說什麼呢,我說啊,仁兄啊仁兄,你說說你,你怎麼能那麼帥呢,你這是犯法,你知道不知道?”
陰柔不禁莞爾一笑道:“咯咯,你還真是自戀呐。男子漢大丈夫的,天天照鏡子,羞也不羞?對了,你為什麼說鏡子裏的人是在犯法呢?”
甄善美恬不知恥地道:“你看看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男的看見我,就會嫉恨我,這叫帥的被人砍。女的看見我,不管是上至八十歲的老婦,還是下至哇哇啼哭的三歲女嬰,都會無法自拔的愛上我,這就是造孽!你說說,我這是不是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