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圈,這滿室的狼藉,誰都知道剛才經曆了什麼。
最後他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我看著他。眼神裏充滿著愧疚,無奈,羞愧,以及更多的複雜的情緒。
我覺得我好像被他黑色的眼眸灼傷了,迫使我低下頭。
“耿洛雪,你到底是誰?!”
我閉了閉眼睛,“我是誰?!我是耿洛雪啊。”
“你真的是個小姐?!”
我低下頭,手攥緊了地板上的地毯。
我的沉默,給了他答案。
他輕笑,說:“我真是看錯你了。”
然後轉身離開。我忍不住叫他的名字,“蘇暖……”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叫他,或者是叫住他想說什麼。
我隻知道我不能讓他走,直覺告訴我。
他怔住,偏過來半個頭,冷冷的甩下一句,“別叫我名字,你不配。”
然後就再無停留,大步的離開。
真的,這次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在原地坐了好久,冷風吹開窗戶,毫不留情的打在我身上。
卻不及心的半分冷……
第二天,梅姐被送到我這裏,是李叔送過來的,坐著輪椅的梅姐精神狀態很不好,麵容憔悴。
我帶著梅姐去了中介,想要租一間房子。
資金實在有限,隻能租一個破點的房子。
這裏是陰麵,采光很差,有些潮濕。有些腐爛的味道。可能是時間有些久了。房子有些破損。
我跟梅姐說我們換個地方,但是她攔下我了,說現在實在是沒有錢,我們先住在這裏,等有錢周轉了再換地方。
我看著梅姐堅定的眼神,妥協了。
一分錢憋倒英雄漢。
我們沒有辦法。
我把東西歸置好。就讓梅姐好好在家修養,我出去找工作。
現在高利貸沒有了,但是梅姐每天吃的藥,都很貴,我們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更別說供得起這麼貴的藥了。
沒辦法,我隻能趕緊出去找工作。
我找了一天,都沒有能供得起梅姐藥物的工作。不是薪資低就是老板色咪咪。
白忙了一天,給梅姐帶了一些晚飯。
我一個人沉默不語的坐在窗邊,看著外麵。
這裏的環境真的很差,地方偏,房子老舊。住的差也沒關係,我不挑那麼多。
但是,這種環境並不適合梅姐修養。
我需要很多錢,才能讓梅姐繼續做康複治療。
還是需要很多錢。做正經的工作,轉不來的。要回去百樂門嗎?!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怎麼會想去百樂門呢,明明已經說過再也不去了。
不行,我不能去,如果再那裏,再遇見席晟佑怎麼辦。
我已經不想再和席晟佑有任何瓜葛了。
甚至不想再提到他的名字。
我聽到輪椅的軲轆壓過的聲響,是梅姐推著輪椅過來了。
我看著梅姐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心疼。
我連忙走上去把梅姐推過來。
然後我坐回原位。
“姐,你怎麼過來了?!”
“小雪,梅姐還好著呢,最近恢複的也不錯,不缺錢,你不要壓力太大了。”
我看著梅姐的腿,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