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孩子本來就跑得慢,席安安又在後麵拿著注射器叫囂著,“耿洛雪,別跑……”
我怎麼可能不跑呢?!
我跑到樓梯上時,不小心踩到了寶寶掉落下來的毛毯邊,身體瞬間失重,意識到我即將摔倒,
下意識的抱住寶寶,不讓他受傷……
自己卻直接滾下了樓梯,滾落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頭,很痛,但是寶寶更重要,我忍耐著疼痛,抱緊寶寶。
直到跌落在一樓的地上,我感覺額頭上有粘稠的液體在緩緩的流動著,而我卻也無暇顧及,隻顧著撐著眼皮看懷裏的寶寶。
寶寶也嚇到了。哭的厲害,我以為他摔傷了,來回的翻看他的身體,並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鬆了口氣。
卻又想到身後的席安安。轉過頭來,看到席安安笑著跑下樓。
一邊跑一邊說,“耿洛雪,連老天都在幫我……”
我真的撐不住了,眼皮好重,頭好痛,身上被碰傷的地方也好痛。
席安安調好注射器,向我逼近。帶著一臉瘋狂的笑。
我堅持不住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我保護不了你了,寶寶,不要怪媽媽!
可是在最後合上眼的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三嬸攔住了席安安。
然後就徹底陷入了黑暗……
……
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目就是一片白,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環視一周,還是一片白,還有濃重的消毒水味。
這裏是……醫院?!我怎麼在醫院?!
頭好痛。動了動手,看到右手正在打點滴。左手附上疼的要命的腦袋。
摸到了厚厚一層的紗布。
掙紮著坐起來。
把亂哄哄的大腦梳理了一下。清醒了以後,回想到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突然腦中閃現了一個詞。
孩子。
我的孩子!
掀開被子,直接拔了正在輸液的針管,疼的我皺了一下眉。
腳落地,感覺整個人都軟了下去,根本撐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發現腿疼的厲害。
現在才發現,腿上還打了石膏。
努力的從地上爬起來。
寶寶,我要去見我的寶寶。
一步一步,挪動著走向門口,剛要打開門,門就被從外麵打開了,還好門是往外開的,不然我根本躲閃不了。
開門的人也被我嚇了一跳,沒想到我會下床。
這個人穿著白大褂,是個醫生。
醫生著急的說,“誒?!你怎麼下床了,快回去,你現在還不能走動……”
他攙扶著我走進來,扶著我上床躺好,看著被我拔下來的吊針,老大不爽。
“就沒見過你這麼作的病人,腦袋吧,腦震蕩了,腿呢,折了打了石膏。全身上下多處淤青摔傷。怎麼還撐著下床……”
我不耐煩的聽著醫生的牢騷,一心隻想去見我的寶寶。
“醫生,我的寶寶呢?!”
他把我的針重新紮好。
“你的寶寶?!送進醫院的就你一個人啊?!”
就我一個人?!那寶寶呢?!
“誰送我來的醫院?!”
“一個男的,你要去找他嗎?!”
一個男的?!是席晟佑?!
“麻煩你叫他來可以嗎?!”
醫生點點頭,出去了。
我在病房裏等待著席晟佑……
大約過了一刻鍾左右,席晟佑從外麵走進了病房門口,臉上的神情冷漠,隱約還有一些不耐煩。
此時的我也沒有心思去想他為什麼這樣,見到他進來的一瞬間我就想掙紮著起來,一不小心又扯動了手上的針,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席晟佑的臉上突然有一些不受控製地動容,手臂也險些條件反射地伸了過來,但他仍然是控製住了,導致我隻看到他的手臂略微不受控製的動了一下。
最後還是醫生大步邁了過來幫我調整手上的針,一邊還善意地提醒埋怨:“剛才就跟你說了別亂動,你手上的針還有石膏,都不能隨意動,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盡管沒有一丁點兒的心思在醫生囑咐的話上,出於禮貌,我還是虛弱得善意向醫生微笑點了點頭。
醫生在幫我調整手上的針管導致我不能隨意走動,席晟佑一動不動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我迫不及待地向他開口:“我的孩子呢?!他在哪?!”
我剛一開口,席晟佑原本冷漠的臉上更是覆上了一層薄霜,半晌沒有開口,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醫生給我調整好了針的位置,神情嚴肅地叮囑道:“我再提醒你最後一次,不可以隨意亂動,如果你再這樣,導致的身體不適,或者腿部不能恢複,一律後果自負。”說完就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