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酒宴的座位上,宋老發現了我的異樣,關心道:“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剛剛走得急,崴到腳了,有點疼。”
“這裏人多雜的,小心些。”宋老說。
我紅著眼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又有什麼是比親眼看著自己愛的人結婚更讓人難受的事情?!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目光凝視婚宴前方的紅毯上的陳沐,好像在透過它,看到當初自己的模樣。
過了大約十分鍾左右,席晟佑走到了紅毯上,陳沐順其自然的挽起了席晟佑的臂彎,兩人登對的站在台上,等著牧師宣誓。
“席晟佑先生,請問你願意娶陳沐小姐,傾盡一生愛她,照顧她,保護著她,無論將來貧窮還是富裕,一生珍惜她嗎?!”牧師手中拿著一本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書,讀著上麵的條款,像問所有新人一樣問席晟佑。
我不自覺抓著裙子的手的指尖開始泛白,就在等席晟佑的那一句我願意。
席晟佑沉默著的幾秒鍾對我來講像是過了幾小時一般的難熬。
突然,他轉過頭,像台下掃了一眼,最後目光深深的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目光像是有什麼魔法一般,被他這麼一看,我竟連動都沒有辦法動了。
他凝在台上也不再有任何動作,陳沐好奇他在看什麼,順著他的視線,就看到了我,陳沐原本掛著喜氣洋洋的笑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從她的眼神裏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怨恨。
但鑒於她還在進行婚禮,她重新堆起笑臉試著扯了扯席晟佑的衣袖:“晟佑,你怎麼了,牧師在讀誓詞呢。”
席晟佑這才把視線轉向了陳沐,他看了看陳沐,又看了看牧師,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不願意。”然後將手上的一捧鮮花揚起扔了,花簇在掉落的瞬間全部散開了,像是下了一場花瓣雨。
我隻覺得自己正在經曆一場酷刑,卻又在席晟佑說出這句話時,刑滿釋放,
那是害怕和奢望在高度緊張下,突然輕鬆的情緒釋放。
席晟佑說完,瀟灑地從場上走了下來,回到了舞台的後麵,於是所有好奇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陳沐的身上。
陳沐和牧師站在台上,手中還握著沒有來得及為席晟佑帶上的戒指盒,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耳垂邊的白色流蘇都在顫抖。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陳沐需要承受所有人一樣的目光著實殘忍了些,這次她不是演任何一場戲,這是她自己的人生,正在經曆的事情。
一時間台下的賓客們都竊竊私語起來,一邊議論,一邊還用手指對陳沐指指點點,陳沐顫抖的看著台下的人們,一把扔了鮮花,一邊抹淚一邊跑了出去。
牧師站在台上尷尬著,下來也不是,不下來也不是,猶豫了幾番過後還是交代了一番大家都看到了的情況,然後從台上走了下來。
台上現在空無一人,賓客們也紛紛離去,而我癡癡地看著剛才席晟佑站著的地方,滿腦子都是剛剛他看我的眼神,如果可以,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