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今日,那股子從山野深處,天地精華走出來的狐狸風致則更是分明。墨發未束冠,宛如黑氈一般從溫玉般的頰邊垂下,合著那因為病色略顯蒼白的薄唇微微一勾,像是古畫裏走出的精魅,莫可名狀。
他的眉眼細致,線條明晰,遠離煙塵的氣息,有著墨玉一般的柔和玉潤。
一幹人等此刻都提心吊膽的頭也不敢抬。
誰知那原本還一副嚴肅神情的長熙王爺卻突然嘴角一哂,扯出一抹輕柔的笑容來,“本王突然造訪,可是妨礙將軍處理家務事了?”
穀梁生被問的甚是尷尬,勉強扯著僵硬的最好,拱手回複:“讓王爺見笑了,不知王爺大駕,可是有什麼事?”
“也不是大事,隻是王府內要新修一座院子,打算來問問王妃可是要打算在新院子內種何種花草何種樹木,按何種假山,設何種玩樂。”
葉拂城說的很真誠,倒像是真的扛著病重的身體前來將軍府,就是為了問這麼簡單的家常事務一般。
但是此言一出,穀梁珞在葉拂城那邊的身價,可是又加了一個台階。
事無巨細,都要合著穀梁珞的心意,穀梁珞當今在葉拂城眼中的中藥程度,何須多言?
……
也先不管其他人信沒信,反正她穀梁珞是沒信的。
這個一副病嬌模樣的男人是有多陰險狡詐言不由衷,她穀梁珞可是深有體會。而且還是印象深刻的深有體會,至今的受“益”良久呢!
“那,王爺便和王妃討論著,臣,便不再打擾了。”
穀梁生來回看了眼穀梁珞和葉拂城,最後甩了甩袖子,就帶著那一群腿腳發軟的家丁,走了。
看著那逐漸遠離的穀梁生,穀梁珞從地上爬起,慣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事人一般。
卻不料忘了腿上還傷著,一個不注意給自己拍疼了,呲著牙怎麼也喊不出痛來,額頭上更是因為冒了寒,而更顯臉色有些蒼白。
雖然是親生女兒,可相對於其他的幾個將軍府小姐,穀梁生對待穀梁珞可算是心狠著呢。
要是這個年代有DNA驗血什麼的,穀梁珞還真的要偷上穀梁生幾根頭發去驗一驗,都是同一個地方發射出來的種子,怎麼對待,就差了這麼遠呢?
難不成就因為她母親是個倒貼的?
按照小說裏的一般套路來說,像穀梁生這樣的當爹的,最後都是慘死的好不好。
行吧,看在一般套路的份上,她穀梁珞也不屑於穀梁生計較,事實上她壓根也不在意。
“咳咳。”
葉拂城著兩聲咳嗽可不是故意的。
隻是看到眼前這個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自個給自個拍疼了,接著神色變化莫測的穀梁珞,都站起來大半天了,也不見吱個聲,或者道個謝什麼的,葉拂城難免有意想要提醒一下穀梁珞現場還有他這個幾次三番救了她的恩人在呢。
誰知道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心頭上一口氣緩不過來,就咳了。
穀梁珞瞅他兩眼,葉拂城有些趣味的目光探尋在她身上:“平日在府裏裏,都是這麼任人魚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