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捋著黑白相間的長胡子,拖遝著草藤扉鞋,吧嗒著腰間的銅錢串子,一步三響,就差根打狗棍了。
“停,你就站那說,別過來!爺我會吃不消的!”封沉言用扇子頭指著老頭急急說道,見老頭終於站住腳不走了,才又一臉嫌棄地打開了扇子,快速並且用力地將跟前的空氣往其他方向扇去,“小二,你這什麼店啊?怎麼乞丐也進來吃了?”
小二不見尷尬,似乎這樣的質問經常發生,於是回答的也是遊刃有餘毫不費勁:“我們掌櫃說了,隻要吃得起,就算是義莊裏走出來的屍體,也照樣供為上賓!”
“不會吧!走走走,穀梁珞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吃去吧!”
“九爺想走請便,不過我今天這一頓,吃定了!”
穀梁珞話才說完,旁側的湘湘就忍不住扯了扯穀梁珞的袖子,近身小聲說:“小……小姐,錢……”
錢不夠啊小姐!
封沉言看看穀梁珞,又看看糟老頭,最後咬牙說:“行!那爺我舍命陪君子!”
“其實你隻是想蹭吃蹭喝吧?”
“九爺我是那種人嗎?”
“那今天這單子九爺可是把這賬單付好了!”
“爺沒帶錢袋!”
“相信小二可以隨著九爺到太師府取銀子去。”
“爺府上也沒錢,爺的老爹今晨帶著銀子去了皇宮,不知小二可否跟爺到皇宮裏去取?”
穀梁珞搖搖頭,繼而對那還站在桌前的老人說:“這位老前輩,可否說說這墨家?”
“這墨家曾經也算是遠近聞名的一大家族了,難得啊!在老朽有生之年還能在墨家酒樓吃上一頓也算知足!”
“所以,墨家到底是……”
“墨家以美食起家,那一家子人個個都是掌勺的高人!傳聞先帝曾無意嚐到過一次墨家老家主做的菜,後來久久不能忘,偏偏這墨家家主又不願入宮封官進爵,先帝不好勉強,賜了金牌,又每一月招墨家人進一次宮,伺候先帝用膳,直到先帝駕鶴,墨家也舉家遷走,到了現在,大概已經沒幾個人知道墨家的事了。”
大概是講了一半,口渴了,老頭咯噔著腿腳又折回去拿了原來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來,這次也不走過來了,直接往凳子一坐,捋了捋胡子,“瞧你們現在的樣子,嘖嘖,這墨家的事,在當時可是件大事!當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官豪上墨家求菜,最後都吃了閉門羹,也不好得罪墨家,畢竟墨家手裏可是握著金牌的。”
“那墨家現在又怎麼回來了?”穀梁珞大致也算是聽明白了。
墨家當年很是得寵,那些官豪自然要巴結著墨家,先不提墨家人做的飯菜到底有多好吃,單單憑著先帝對墨家的信任和盛寵,其在當時的權力地位就可見一斑了。
“這個老朽可是管不著了,總之,這一頓,就算老朽吃完就見了閻羅王了,那也值當了!”
“瞧這講的邪乎!穀梁珞你該不會是信了吧?”
“信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上些好菜!”穀梁珞繼續看著菜單,瞧著這些個字都是很熟悉的,但是做了菜名字,她就看不懂是什麼材料,什麼口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