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衣服還未穿戴整齊,手中也騰不出空來接茶,於是隨意說了句:“先放著吧。”
一側的兮子月臉色頓生不悅,端著茶盞繼續站著,沉默不語。
“王爺不在我這。”半晌兩人僵持,穀梁珞歎一口氣,抬頭說。
感情人家應該是一大早來逮人的吧?
“何人尋本王?”
穀梁珞話音才落,那房內的另一頭就響起了葉佛城那爽朗聲音來。
穀梁珞:“……”
緊接著隻見葉佛城從側房簾子後款款走出。
身上隻隨意披了裏衣,濕漉漉的發絲不紮不束,垂貼著肩前背後,打濕的衣料貼在身上,每走一步都牽扯出一點如玉肌膚來,若隱若現的誘惑無盡。
晨光如霜從窗戶打入,他站在氤氳彌漫之中,莞爾淡淡,肌膚上凡水珠劃過之處,光澤流動,如霧凝仙。
“王爺。”兮子月稍作福身行禮,手中茶水卻傾倒漫了出來。
她趕緊端正了姿勢,以防剩下的茶水都倒了去,本該如蔥瑩玉白的手上,也瞬間燙出一片殷紅。
葉佛城才走出來就瞧見了這一幕,當下收了臉上的笑意,沉著臉幾步走到兮子月的身邊,一貫的溫柔道:“怎這般不小心?”
兮子月低著頭,聲音很輕卻是帶了無盡委屈:“子月隻是想給姐姐敬茶,沒想到竟然不小心傾倒了,我……我……”
“先將茶水放下。”葉佛城伸手過去從兮子月手中接過茶盞,轉身遞給了湘湘,繼而又問,“可是傷著了?”
“沒關係的,這不怪姐姐,是我端不好才灑了茶,姐姐大抵是還不習慣子月的進門。”
想想心裏更是有百般委屈不甘在彌漫。兮子月自認從前的時候,皇城裏她坐享著第一才女的名頭,哪個男人見了自己不是垂涎三尺,日裏相思夜不能寐?
她當時住進長熙王府的時候,在女眷稀少,妻妾全無的長熙王府,倒儼然已經有了王府女主人的風範了的,那時候整個王府怕是也有人知道自己的打算,心裏都將她看做長熙王府未來的王妃了。
如何整個穀梁珞一出現,就一切都不是她想的模樣了呢?
這就像是到嘴的肥肉突然之間被人從中叼走一般,讓人恨得牙癢癢,還不能言。所以兮子月對穀梁珞的怨氣,穀梁珞用腳丫子猜,大地都是能知道的。
葉佛城側身,對旁側侯著的湘湘說:“湘湘,去尋些藥來給側妃敷上。”
湘湘有些不情願,站著遲遲不肯移開腳步,直到穀梁珞瞟了她一眼當著同意之後,湘湘才奔著小步子,跑了出去。
從方才兮子月的那番話來看,這嘴裏口口聲聲強調著此事與她無關,但是又是暗著將禍端都給推到她的身上來。
意思是怪她咯?
這人非要一大早就來,又要趁著她換衣服的時候敬茶,她不接茶水,怪她咯。
“王爺怎麼還在這?”穀梁珞挑著眼角撇了一身衣衫不整的葉佛城,略嫌棄道。
這人不會是在她房裏睡了一晚上吧?……說好的要臉呢?
算了,他不要臉,還要當著兮子月的麵打她的臉。她才說王爺不在她這兒過夜了,葉拂城就聲清玉潤地顛顛兒跑出來,你說一個王爺,大好的新婚之夜不在新娘子房間裏一夜春宵洞房花燭,居然仍舊跑到正妃這裏來蹭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