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將軍請講。”
“珞兒嫁入王爺也有些日子了,之前因為王爺病重,所以回門一事也就做了罷。現在王爺身子好了些,老臣再過幾天也該回軍營了,家中老祖宗身體不好,對珞兒也是情深意切,不知王爺何時能抽出空閑來,到將軍府一坐?”穀梁生直入主題。
原來是回府……穀梁珞斟茶,不作聲,心中也大概明白這穀梁生的來意。
說到底還是怕將軍府的麵子過不去,嫁了女兒,卻不見回門,傳了出去,大抵都要覺得是王爺不給將軍府麵子,故意不回門的吧。
什麼情深意切,前不久不還拿著鶴頭杖要打她嗎?……那滋味她可沒忘。
心裏冷哼不止,穀梁生鐵膽錚錚別的毛病沒有,也就是落得一個好麵子的劣習。誰人讓他心裏起疙瘩了,他就是親自上門順,也要給順回來。
葉拂城看了穀梁珞一眼,見穀梁珞沒有任何反應,保持一言不發的高冷妻妾模樣,於是笑著道:“是本王疏忽了,不如就明日,如何?”
“那老臣明日便在將軍府恭候王爺。”穀梁生瞥一眼穀梁珞,拱手道。
穀梁珞瞪了葉拂城一眼,隨後又自顧自喝起了茶,不予理會。
“另外,老臣這還有一事。”
穀梁生自然是知道穀梁珞自那日金鑾殿之後便不待見自己。
隻不過可能在他看來,穀梁珞目前的這種表現,都是些小孩子家的心性吧。等再大一點,也就能明白家族榮譽感這種可以讓人拋頭顱灑熱血戰死沙場雖九死其猶未悔的濃烈忠貞情感了。
“將軍請說。”葉拂城也不驕不躁。
穀梁生咳了咳,想了想,話還是出口了:“我家珞兒雖是庶出,但是好歹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雖然珞兒平日裏對家務之事並不怎麼上心,但是她在將軍府跟著也是學得不少。”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這個王爺也該給她穀梁珞管管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婦啊!
穀梁珞狐疑地看著穀梁生,隻覺得這人難道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麼。
又不是愚人節,她穀梁珞什麼時候學過管理家務事了。她難道從小到大,學的不都是打打殺殺舞刀弄槍嗎?
穀梁生早該明白。卻居然還妄想著,讓穀梁家的人把皇家一王府的後宮命脈給牢牢住在手裏,積極勇猛地投身到後宮宅鬥的洶湧潮流中?
難道連她嫁到長熙王府之後的事情,他們穀梁將軍府也要插上一腳?或者為了“掰直”她的人生觀,想讓她困身在家務事中,從此不再參與那教場的事情?……
不會吧,都這麼多年了,這些人還不放棄。總不能是單純的想要王爺給她點權力,好壓一壓那兮子月吧?
這天是怎麼了?都逆了。而最讓穀梁珞大跌眼鏡的是,葉拂城當即點了點頭,竟然答應了……
所以,穀梁生的到來,直接致使的結果是:
1.穀梁珞明日要跟王爺一道“回門”。
2.穀梁珞明日開始要從管家那接手家務事了。
3.兮子月更恨穀梁珞了。
……
翌日,晨光熹微。
穀梁珞拖著一點都不想去將軍府的腳步,慢慢跟在葉拂城的身後,出了長熙王府的門,上了馬車。
葉拂城靠在軟墊,手持書冊,眼睛卻盯在那垂頭喪氣的穀梁珞身上。
終於在穀梁珞第十次歎氣的時候,葉拂城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溫潤道:“王妃為何如此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