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沉言頓時尷尬,狼狽地坐直身,搶了穀梁珞的酒瓶子,對著瓶嘴喝了一口。
兮子月緩緩走了過來,用依舊溫柔的聲音道:“封公子,此事因子月而起,賠償的錢便由子月出吧?子月……其他的也幫不上忙。”
穀梁珞搶回酒,瞥了一眼兮子月,笑著道:“子月妹妹竟然有心,那最好不過了!”
封沉言覺得他大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打擊,一想到竟然要個無辜的女人為此事付出代價,就更不爽了,但是他現在又確實沒辦法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銀子賠這被穀梁珞破壞的一切,於是一拍桌子,大聲道:“穀梁珞,這桌子你弄爛的,你賠。”
穀梁珞豪不示弱:“如何是我弄爛的?你休得汙蔑我。”
封沉言又拍桌:“我們兩都看到了!就是你弄爛的,你自己賠!你欺壓我就夠了,你怎麼連自己的妹妹……不對,連你的……連兮姑娘也一起欺壓?”
“嗬,你們看見了?可有證據?”
“我們親眼所見,要何證據?而且,他們也都看見了!”封沉言指著那地上不敢吭聲的受傷家丁們說。
“你們鐵心汙蔑我,當然要做偽證,至於他們……你們,剛才看到我弄壞桌子了嗎?”穀梁珞眼刀子過去,地上一群果斷回避眼神,看向別處。
看了地上人的反應,封沉言就知道,穀梁珞又要耍賴了。
正在封沉言要發作時,小二哥終於下來了,他跑到封沉言麵前,說:“封少爺,我家掌櫃的說,若是拿不出錢,你便留後院打理馬廄半年。”
這“半年”一出,在場除了小二哥之外,都驚呆了,這什麼桌子,竟然要堂堂太師府的獨子封九爺打理馬廄半年來換錢?
首先反抗的自然是封沉言:“如何?如何?你讓小爺我去大理馬廄?還半年?”
小二:“封少爺,是掌櫃的說的,不是我說的。”
封沉言繼續激動:“可這筷子不是我插得啊!還有這凳子,這筷子,都不是我做的!”
小二為難地看了看穀梁珞,又看了看兮子月,最後還是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舍身精神繼續說:“封少爺,掌櫃的說了,今日這錢收不回來,就算在封少爺的頭上。”
“憑什麼啊!”
“掌櫃說……”
兮子月上前一步,問:“小二,可是多少錢?我來做賠便好。”
小二哥一聽有人願意賠錢,瞬間就安心多了,爽朗地回答:“一共兩千兩。”
聽了這數字之後,封沉言時直接正臉趴在桌子上裝死了,而穀梁珞斂著嘴角,想笑,又不能笑,雙手緊緊扣著桌子腳。
小二哥一臉真誠繼續說:“側王妃放心,我家掌櫃的說了,這些桌凳雖有破損,但是拆成木頭,還是很好燃火的,比一般的木頭要好多了,一根桌子腳能燒一鍋菜呢!”
兮子月臉色瞬間煞白了,她看著眼前那裝死的兩人,有一種掉陷阱裏的感覺,她勉強點了點頭,強迫性溫柔回道:“多謝小二哥提醒,不知明日再將這兩千兩銀子拿來,可方便?”
小二哥瘋狂點頭,興奮:“好的好的,不過還勞煩側王妃到這邊來簽個字。”
直到兮子月隨著小二哥去了櫃台,穀梁珞才得意笑了起來,靠近封沉言,低聲說:“你要是還了這錢,說不定就拿下這夢中情人了。”
封沉言忽然高喊一聲:“小二哥!小爺來還錢!”
穀梁珞就這麼僵著嘴角的笑意,看著眼前的人站起來,大步走去……
“兮姑娘本就是受害者,這區區兩千兩,還是由小爺我來還吧!”
小二哥好心提醒:“封少爺,後院可養了十二匹馬呢!”
封沉言咬了咬牙,大喝一聲:“無礙!”
“掌櫃的說了,馬糞每天都要清理幹淨的。”
封沉言攢緊拳頭:“無礙!”
“掌櫃的說了,半年期間,封公子一步不得離開酒樓。”
小二哥才小心翼翼說完,突然幾聲巨響如連炮,轟得整個墨家酒樓的人都魂飛魄散。
隻見穀梁珞手握長劍,一劍劈一桌,幾個招式過後,這一堂子的桌子,無一幸免,全成了破爛木板,而罪魁禍首穀梁珞劈完了桌子,還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地靠在了窗邊。
封沉言隻覺渾身無力,瞬間就抱著小二哥的手臂,軟了。
穀梁珞:“一張桌子,兩千兩,這裏一共十張,那就是兩萬兩,加上其他的損失,小二,一共三萬兩,你到樓上跟掌櫃的說說,這三萬兩可還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