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城不緩不急,心中想著一會要是將‘明月’鋪子的事告訴穀梁珞後,將會迎來穀梁珞怎樣的反應。
進了門,還是那一副景象。
一房,房前一樹,樹下一石台,台側一美人,名曰穀梁珞。
葉拂城見著穀梁珞的時候,剛好穀梁珞也抬頭見了他,兩人對視不過半秒,穀梁珞就一臉不屑地繼續玩弄著手中的棋子了。
湘湘從房內拿了煙傘,似乎並沒有看到門口站著的葉拂城,她直直地走過去,將傘撐到穀梁珞上方,那棋盤上的雪花才沒再增多。
獅貓跳上了石台,連叫了幾聲,穀梁珞依舊不理會它,就像根本沒看到它一般,獅貓不服氣,一口咬了顆棋子,嚇得穀梁珞一手拍在貓腦袋上,嘴上連著罵了句:“傻貨!”
獅貓被打了,抬著一雙委屈的眼睛,嘴裏的棋子掉了下來,獅貓嘴巴一閉,轉頭就走了,像極了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垂著還紮著白布條的尾巴,慢慢走向葉拂城。
這一大一小就這麼相向走著,碰頭了還都往穀梁珞那看了一眼,氣得穀梁珞差點沒直接抽劍砍人。
葉拂城莞爾,帶著獅貓走過去,湘湘自以為是地很識趣收傘,準備去躲躲。
然而葉拂城卻一把奪過了湘湘手裏的煙傘,再撐開,替穀梁珞遮著,溫潤道:“王妃,雪大。”
“火更大!”穀梁珞冷硬回了句,繼續擺弄著手中的棋子。
獅貓踏在雪地上冷著了,就鑽到穀梁珞的裙底去,踩著她的腳,窩著,這時的穀梁珞才算是消氣了些,彎腰一把將腳上的獅貓給撈了起來,放在膝蓋上,雙手一把捏住了獅貓的兩腮,扯了扯,咬牙切齒道:“給你吃給你穿,你就吃裏扒外,幫著壞人是不是?”
獅貓委屈:“喵。”
穀梁珞看著獅貓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覺得有些不忍,才鬆了手,又給獅貓順了順那被捏亂的毛。
葉拂城:“王妃。”
穀梁珞:“王爺。”
葉拂城又喊:“王妃。”
穀梁珞泄氣:“說!”
葉拂城:“你交代的事,本王做不到了。”
穀梁珞抬頭,看著身側撐著傘的美男,疑惑:“那羅家沒給錢?”
“錢倒是給了些,約莫有四萬兩,但是‘明月’鋪子恐怕隻能拿到地契了。”
穀梁珞覺得抬著頭說話好費勁,於是抬手一把奪了葉拂城的傘,往後一扔,“王爺請坐,臣妾的脖子不是很好!”
葉拂城笑了笑,順從地走到了石台對麵坐下,隨著穀梁珞任由那雪花飄打在身上。
“給鋪子也可以,我本來也沒想著他會真的將那鋪子裏的東西也留下給我。”穀梁珞伸手將披風上的帽子撩起,蓋在頭上,隻露出一張潔白的小臉。
出於穀梁珞意料的,葉拂城竟然沒接話,而是直愣愣地盯著她看。
穀梁珞不自在:“看什麼?我沒錢施舍給你,你到別處去吧。”
葉拂城:“本王並非要錢,隻是在想,如何王妃的披風有帽子,而本王的沒有。”
穀梁珞“切”一聲,低頭玩貓,從葉拂城的角度看,最為入眼的便是穀梁珞那長長的睫毛以及粉櫻唇了。
他想,王妃什麼時候都是不一樣的。
“本王聽昭寒說,王妃跟他玩堆雪人了。”
“嗯。”穀梁珞沒抬頭,隨意答道。
葉拂城:“本王從未見過雪人是如何模樣的。”
穀梁珞:“嗯。”
葉拂城不死心:“王妃,你們堆的雪人在哪?”
穀梁珞繼續玩貓:“癱了。”
葉拂城落寞道:“真可惜。”
穀梁珞:“嗯。”
葉拂城忽然溫潤說了句大聲的:“過來。”
隻見話音才落,那本該安分呆在穀梁珞懷裏的獅貓瞬間躍上了石台,快步跑入了葉拂城的懷裏。
穀梁珞回神,咒罵一句:“叛徒!”
葉拂城得意地笑:“王妃之前可是去了膳堂?”
一說到這個,穀梁珞更氣了,她伸手,一把將棋盤上的棋子混著雪花全部推到了一側,被貓弄亂的棋局,已經不能再繼續用了,一切隻能從頭開始。
“王妃去了為何不用膳?”
穀梁珞抬眸,倒是沒看葉拂城,反而是看那閉著眼睛窩得正舒服的獅貓,咬牙切齒道:“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