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一句就戳中了楊從夫的痛處,本來這件案子都已經審批過了,卻在在定罪之前,左紅樓的掌櫃突然冒出來自投招供,偏偏剛剛連同郭丞相等幾位大人竟然聯名請奏重審。
楊從夫是越想心裏就越不舒服了,馬上就可以治穀梁珞的罪了,現在又要重新查,主要的是那左紅樓掌櫃武劉江還將犯案的經過一字不漏的全寫到自供書上了,其內容銜接無隙,不像是胡說。
現在又被莫言追著問,心中的苦悶瞬間就爆發了,語氣極其不善地說:“莫大人,這件案子可不是你該插手的吧?”
莫言尷尬,但念在與楊從夫同在刑部辦事,還是說了:“楊大人莫不是不知道?這左紅樓幕後的人其實正是郭丞相和禮部尚書周大人,兵部尚書車大人啊!這件案子你辦的順風順水,左紅樓也是一口咬定長熙王妃就是凶手的,現在左紅樓突然自供了,而原本隻要等案子一結,就能相安無事的郭丞相、周大人、車大人卻突然聯名請奏重審,楊大人您就沒想過其中原因?”
楊從夫不敢置信,左紅樓他並不是沒有細查過,但是隻查到左掌櫃原名是武劉江,至於其他並沒查出什麼來,雖然也曾聽聞左紅樓其實是有官宦在後支撐,但是他卻並未多想,誰知道這左紅樓背後的人竟是郭丞相和吏部兵部的兩位尚書大人。
莫言見楊從夫終於開始考慮了,於是繼續說:“這個案子,楊大人怕是隻能重審了,三位大人既然能聯合請求重審,那肯定是對此事勢在必得,楊大人若是能借此事賣給三位大人一個人情,順水推舟地就把長熙王妃給放了,還指不定是件好事。”
楊從夫不回答,隻又看了一眼莫言。
見楊從夫似乎還在猶豫不決,莫言隻好繼續勸道:“楊大人難道還想以卵擊石不成?按皇上之前的態度來看,明顯也是不願降罪與長熙王妃的,長熙王府雖然一直不曾有所動作,但是不代表著長熙王不會因為此事而記恨楊大人您,現在楊大人若是不順意將這件事情快速平複下去,恐怕這得罪的人,就不少了。”
莫言看苦口婆心說了大半天,楊從夫終於是動容了,隻見楊從夫一臉煩躁甩著袖子就走了,不過莫言能看出,楊從夫雖沒再多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聽進去了的。
而此刻身在後宮之中的葉弦何,臉色也並不比楊從夫好到哪裏去。
他連著砸了幾個青瓷花瓶,還是煩躁不減。
兮子月接到傳令匆匆入宮,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葉弦何死勁抬著腿往宮女身上踹,當即就令她眉心緊鎖了,心中不免想到如果百官宴那天晚上的意外,其實是她故意而為之這件事要是被葉弦何知道之後,會不會因此而被這暴君殘忍對待。
文公公見兮子月終於來了,趕緊將所有宮女太監全部遣散出去,自己也跟著退到了門外。
葉弦何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看了兮子月一眼,便轉身走到榻邊坐下。
“你的狸貓換太子一計怕是不能實行了。”
兮子月本來忽然被召入皇宮就覺得肯定是出事了,不過也早就猜出能讓葉弦何那麼著急召見她的原因,跟定跟穀梁珞脫不了關係。
“發生了什麼事?”
“左紅樓掌櫃自供謀殺之罪,以郭丞相為首的幾近滿朝文武皆為此事請求重審左紅樓一案。”葉弦何無力地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出。
兮子月也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當下也是被難住了,不過她很快便又展開了容顏,她款款走到榻前,小聲說:“皇上,你可是真想得到穀梁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