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她忽然從主院搬到了小房子,外麵的人難免不會以為她一個瞎子失寵了,守衛的侍衛也會隨之減少,如果能搬到外麵住那就更加方便了,她就怕對方膽小不敢上門。
如果她都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對方還是沒上門,那隻能說明要麼對方根本不在意她是否毒發身亡,要麼就是對方就是她的身邊人,她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對方的視眼裏。
管家不敢應聲,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先跟王爺說的。
穀梁珞才入了罄竹院,就看到湘湘跪在門口沮喪著一張臉,一雙眼睛已經腫得跟金魚眼差不多了,小鼻子還一抽一抽的,心想:該不會是在這跪著哭了一晚上吧?
湘湘聽到聲音,袖子一擦眼淚,定眼看了幾下,確定那些丫鬟扶著的人正是她家小姐的時候,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都顧不得腿麻了,趕緊給蹦了過去,擠開了丫鬟,自己扶著去。
穀梁珞直視前方,一副什麼都沒看見的模樣,但是還是輕輕喚出聲來:“湘湘?”
“嗯!小……小姐。”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穀梁珞吩咐道,現在已經入了院子了,就不需要其他人的伺候了。
等人都走了空,湘湘才小心翼翼地扶著穀梁珞進房。
“近來湘湘可都不叫我王妃了?”自從回來王府之後,穀梁珞就注意到了,湘湘以前是一旦叫了小姐,很快就會改口叫王妃,現在是叫了小姐,就是小姐。
“不……不喜……歡王王爺。”湘湘倒是大膽,這種話也就她敢直接當著穀梁珞的麵說了,要是外麵的丫鬟,估計不管是當著誰的麵,都不敢這麼直白的說。
“為何不喜歡?”
“不……不愛小……小姐。”
穀梁珞輕笑,一紙契約的關係,哪來的愛啊。
“湘湘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收拾一些細軟,我們今晚就搬出去。”
這下子湘湘愣了,張著嘴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揉揉耳朵又捏捏額頭的,生怕是幻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穀梁珞隻好再次重複一次:“收拾細軟,我們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湘湘……喜歡歡……王爺。”小姐,咱不搬吧!
“那你留下?”這丫頭難道還以為她是以為那句不喜歡而要搬出去嗎?
“不。”湘湘搖頭,“小……小姐去哪……湘湘……跟。”
“那不就行了,我們隻是出去辦點事。”
湘湘那一臉緊張瞬間就緩和了,皺著小鼻子瞪著一雙金魚眼看穀梁珞,心中埋怨:小姐你好歹說清楚啊,我結巴,你怎麼也結巴了呢?說話不帶這麼大喘氣的。
看著湘湘轉身去收拾東西,穀梁珞搖搖頭歎息一聲。
養個丫頭,果然比養個小白還難啊。
長熙王府的北院。
兮子月著了一身的嫩綠,倒像是這春天裏的第一抹色彩,甚是奪目。
她坐在窗側,抱著琵琶,目送秋波。
葉拂城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半倚著榻靠,一副慵懶模樣竟然跟小白很是想象。
管家匆匆趕來,直接走到了葉拂城身邊,低頭俯身,在葉拂城耳邊輕輕說了王妃要搬出去的話。
葉拂城聽後雖是一愣,但是很快就點了點頭,算是讚成。
管家欲言又止,其實他是越來越不明白他家王爺了,不過身為管家,自然知道什麼不該管,什麼不該過問,不管王爺王妃之間有什麼問題,都不是他一個管家該過問的。
於是也隻好將疑問再次吞進腹中。
其實管家卻不知,葉拂城是另有打算,因為他想趁此機會,或許能抓到下毒的人。
……
到了晚膳的時候,穀梁珞已經完全落住在後庭菊花花漫天酒樓旁邊的一家名為悅來客棧的一間上房中了。
之所以會選擇這家客棧,其一是因為他在墨家酒樓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渺小與不堪入目,其二是因為離墨家酒樓近,方便跟封沉言見麵。
見已經到了晚膳時間,也是時候該去找一下封沉言了,昨天她剛從牢房裏出來的時候,封沉言竟然能親自上長熙王府的門去等她,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總不能是因為想念吧?
為了能方便她看東西,她故意將纏在眼睛上的紗布減少了幾層,這樣雖然是隔著紗布,但是好歹還是能看見東西的。
而且為了顯得更像瞎子一些,穀梁珞還特地沒有阻止湘湘對她無微不至的各種關照,畢竟她這次搬出來,為的就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