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今天她就是來想要給封沉言喂顆藥丸而已,又那麼“幸運”地遇上了葉拂城洗澡的時候。
房內很安靜,安靜到穀梁珞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還在想要不就這麼算了吧,反正人又死不了,但是想想葉拂城畢竟是因為她才著寒的,心裏老早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憋得難受了,別人欠她東西,她就一定要討回來。
相反,她要是覺得自己欠了別人東西,也怎麼都想要還回去。
於是也才有了今天的這麼一幕。
本來安靜的房內,就在穀梁珞糾結萬分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聲犀利的貓叫聲。
穀梁珞聽得心裏著急,擔心是小白被葉拂城這個變態給按到水裏去了,又擔心是一人一貓都給掉水裏去了,於是終於在小白連續叫了好幾聲之後,伸手在窗紙上戳了個洞,透過洞口往裏麵看了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嚇了一跳,隻見裏頭就單單小白站在浴池邊上團團轉了,根本就沒看到葉拂城本人。
當下一個著急,又不想惹人注意,於是穀梁珞果斷地選擇了推開窗,從窗戶一躍而進。
小白見著了穀梁珞,跟見到救星似的,跑著過來在穀梁珞的腳邊繞圈圈,小尾巴在穀梁珞的小腿上蹭啊蹭的。
穀梁珞這時候哪有空顧及小白啊,人入了窗,就直接往那浴池邊走去了。
浴池內氤氳環繞,隻能隱約看見水麵上飄著的藥草碎,根本就看不到人了。
穀梁珞直走,想要入池子找人,但是又怕看不見會把人給踩到,但是慢慢找又浪費時間,葉拂城那病秧子肯定的不了。
於是穀梁珞做了一個決定,她把小白抱了起來,直接往水裏一扔,說:“把你爹找出來。”
隻見小白被摔了個措手不及,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就爬上了岸,縮著身子在邊上走,走到了葉拂城消失的地方,蹲著,可憐兮兮地看著穀梁珞。
穀梁珞走過去,探手進去摸,果然摸到了手感相當熟悉的地方,那不正是她第一次摔下來的時候,摸到的葉拂城的胸膛嗎?
既然摸到了人,穀梁珞自然不敢再耽擱,直接雙手進去,順著那光滑的肌膚往兩側遊走,抓住了葉拂城的手臂,直接將人給撈了出來,動作流暢一氣嗬成。
如她所想到的,葉拂城臉色慘白,竟然跟很久以前,葉拂城與她在教場大戰了猛虎之後病倒的那個模樣很像。
近乎透明,楚楚可憐的一張臉,蒼白的跟那義莊剛來的屍體一樣,一點生氣都不見。
為什麼又是這幅氣若遊絲快死的樣子?不是牛逼哄哄的嗎!
穀梁珞心裏有些糾,拉著人靠在邊沿上,這才要從懷中找出謬朵朵以前給她的藥丸。
據說這藥丸什麼病都能治一治,堪稱神藥,然而,穀梁珞才拿出來,還未拿穩,葉拂城竟然軟綿綿地要滑進去。
穀梁珞一著急,雙手趕緊去扶,結果手裏裝藥丸的荷包就給沾到了水了,再打開的時候,裏麵哪裏還有什麼藥丸,隻能聞到濃重的藥草味道了。
所以,謬朵朵給她的到底是什麼神藥啊?碰到水不過一會,就融化了。
小白似乎也看懂了什麼,在旁邊抖著一身的水漬,一雙明眸直直盯著穀梁珞看,還時不時舔一下葉拂城。
穀梁珞無奈,隻要伸手去探一下葉拂城的脈搏,心跳雖然比較薄弱,但是還是能感覺到,所以人還是活著的。
看樣子也不是溺水,就是暈了才滑到水裏去的,加上氣息微弱,水流應該也沒進去多少。
穀梁珞無奈,想要叫人。但是又不想自己大晚上夜闖葉拂城的房間,偷看人家洗澡這件事傳出去,但是不救人,心裏又怎麼都不舒服,於是一咬牙,將他整個人從水底撈起來了,扯過他旁邊放置好的換洗衣物往地上一扔攤開,將他置於其上,順便閉著眼蓋了蓋關鍵點。
然後跪在他身側,兩手掌抵在他的胸肋骨之上,不斷按壓。
“葉拂城。”她輕聲喚。
沒反應。
繼續按,還是沒反應。一縷濕潤的發絲貼在他尖峭的下巴,和蒼白的唇色對比起來,分外叫人不安和心憐。
穀梁珞再一咬牙,伸手擒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低頭親了上去。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一些基本的救治手法,她還是有學的,而且是必須學的,以前在學了那麼久,一次都沒用過,反倒是穿越之後,第一次給用上了,練習必究是練習,再怎麼也不可能跟真人操作來得觸目驚心的。
穀梁珞還是第一次用人工呼吸救人,難免心中有些緊張,她溫熱的唇瓣在葉拂城的冰涼上停留了好久,才想起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