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骨挖的差不多了,葉拂城也累的差不多了,此時正癱在穀梁珞的邊上喘著粗氣。

穀梁珞剛想嘲笑他,卻見他雙目緊閉,鼻翼微張的喘著氣,整個臉上無一絲血色,汗水順著額頭慢慢滑落,整個人如同剛剛從河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濕透。

“喂,你沒事吧,喂。”

見葉拂城如此模樣,穀梁珞有些心慌,她不想讓他死在這裏,拋屍荒野。

葉拂城抓住了拍在自己臉上的手,口氣雖有無奈之感,但眼神卻帶了那麼一絲難得的柔情。“王妃,本王要是死在這裏了,你可得把我背回去。”

“好人不長命,活該遺千年。”穀梁珞白了葉拂城一眼,“放手。”穀梁珞一邊說一邊從葉拂城那裏將自己的手腕扯了回來。

食指與拇指相互摩擦,葉拂城有些懷念剛剛握住的那一抹絲滑,有些遺憾的歎了歎氣。

“你歎什麼氣?“穀梁珞的腿傷了,但是武功卻還在,因此葉拂城的歎息聲她自然也聽到了。

“沒什麼,還是快看看我辛辛苦苦挖出來的是誰吧。”葉拂城搖了搖頭,又緩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坐起來。他畢竟是中了毒,身子不比健康人,體質上要差了很多。

“嗯哼。”人都死了那麼長時間,誰還能分辨的出來誰是誰啊。

穀梁珞複又把眼睛放在了身邊的屍堆上,企圖發現點什麼,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手指甲大小的閃光引起了穀梁珞的注意。

“幫我把那個拿過來,我看看是什麼。”穀梁珞伸手指向那塊閃光,對著葉拂城說道。

見穀梁珞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葉拂城走到屍體前,將那閃閃發亮的東西拿了出來,遞給了穀梁珞。

剛剛隔的遠,穀梁珞看的不是很清楚隻是看著閃閃發亮有些好奇,可是接到手裏一看,她的眉頭瞬間緊鎖——

因為這個暗器她認識,穀家暗衛最擅長的蝴蝶鏢,可是如今卻出現在了這裏,不用說也知道這些人都是人類的一份子。

見穀梁珞表情不對,直覺覺得穀梁珞肯定知道些什麼事情,葉拂城盯著她手上猶然閃亮的東西,開口問:“你可是看出了什麼?”

穀梁珞抬頭,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看了葉拂城一會,就在葉拂城快說罷了,不聽了的時候穀梁珞才點了點頭。

“這是我穀家暗衛的專用武器。”雖然這世上的蝴蝶鏢不計其數,雖然她也不想承認這事情是穀家暗衛做的,可是這鏢上的特殊花紋卻是怎麼都除不掉的。

“你能看出這些人都是什麼身份嗎?”穀梁珞問道。

她很想知道,被穀家暗衛殺掉有拋屍於這的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朝廷曆年來莫名失蹤的官員。”葉拂城說道。

此時的他雙手覆於身後,迎著陽光而站,如果不是腿上有傷,如果不是出現了這個事情,想必她定會好好看個夠。

“怎麼看出來的。”穀梁珞有些詫異,這埋了諸多年的屍骨,臨死時穿的衣服大多數也已經腐爛了,難道緊憑這些破爛就能斷定這些屍體是那些個忠臣以後?

“你猜?”葉拂城起了些許逗弄的心思。

“別鬧了,快些說來。”見穀梁珞神情肅穆,葉拂城才收了逗弄的心思,認真的解釋起來。

“真的貨真價實的忠臣以及忠臣之後。你看,除了這些暗器,他們屍骨旁邊還散落著一些配飾,玉器,扳指,這些個東西,可不是新尋常人家能有。再者,既然死了凶手卻不是為了求財,隻能說明,這廝有人有預謀,有計劃的暗殺行動。”

聽了葉拂城的依據,原本心裏存的那份僥幸徹底消失了,即使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護國將軍府的暗衛殺害了這些朝廷忠臣。

穀梁生啊穀梁生,你這是懷的什麼心思?好好的做一個萬人敬仰的護國大將軍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穀梁珞心中不免涼涼笑道。整個朝堂本來就風起雲湧,然而她倒是沒料到,之前卡起來剛毅正直的穀梁生都不是個善茬。

“別想了。”見穀梁珞低著頭,葉拂城淡淡搖頭,總歸是看出了穀梁珞身上些許的失望。“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王妃現在和穀梁府,其實沒什麼關係。”

你今後的一生,隻應係於我。

然而他是早已習慣了這些明裏暗裏事情的人,如今發現這些,說不上失望,梗談不上震驚。

即使穀梁生第一時間與這些事故車上了關係,他居然也絲毫沒有產生過懷疑穀梁珞的想法,這絕非和一個人的演技有關,他隻是從心底裏,對穀梁珞的所有一切,都刻在心裏。

說不上相信,但是也從來談不上什麼懷疑。

“我們還是快些找找回去的路吧,天都快黑了。”葉拂城從未寬慰過別人,所以看到穀梁珞的微神情,適時地轉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