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咚的一下跌坐在地上,好好的人,好好的人就這麼死了?
淩朝風從樓下走上來,一下就感覺到小晚在這裏,他遞過來的目光,小晚不知怎麼竟然看懂了,他是讓自己回房間待著。
本就沒有她能插手的地方,她和孫夫人也不算熟悉,惋惜生命是必然的,為此傷心欲絕那小晚也做不到。她是害怕,當她漸漸覺得這裏不是殺人越貨的黑店,卻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麵前。
一整晚,樓下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似乎連知縣大人都驚動了,當晨曦微露,淩朝風推門進來時,把靠在門上抱膝坐著睡過去的人推翻在了地上。
小晚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茫然地仰望著他。
淩朝風慍怒:“你在地上坐了一夜?”
小晚清醒了幾分,微微蠕動嘴唇,沒有說話,而男人已經伸出手,把自己從地上拽起來了。
淩朝風冷冷道:“洗漱一下,孫大人要走了,要去碼頭送客。”
小晚問:“夫人呢?”
淩朝風道:“由下人扶棺回鄉,孫大人另有公務在身,要先去辦了差事,至於他們如何安排之後的事,離了客棧,就和我不相幹。”
果然,這個人就是這樣冷酷無情,小晚苦笑,轉過身,又突然覺得奇怪:“我也去送客?”
那後來,小晚坐著馬車,跟著孫大人一行來到白沙河碼頭,官船又大又華麗,侍衛在岸上夾道等候孫大人。小晚看見二夫人悄悄地向淩朝風拋媚眼,她穿著大紅色的裙衫,滿頭金釵翠玉,這麼喜慶的模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仿佛一夜過去,他們就把孫夫人忘得一幹二淨。
二夫人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像是遇上了天大的好事,跟著孫大人來見淩朝風,熱情地拉著小晚說:“原來你是淩掌櫃的娘子,真是的,我還把你當小丫鬟。這隻玉鐲就當見麵禮,小娘子,咱們後會有期。”
她一麵說著,順手將自己的鐲子滑入小晚的手腕,然後對她的丈夫說:“老爺,時辰差不多了,可不敢耽誤您的正事兒。”
孫大人帶著她登船去,小晚想到昨天這二夫人辱罵孫夫人是不會下蛋的雞,想到她諂媚妖嬈地勾-引淩朝風時的模樣,她莫名地來氣,狠狠地瞪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更是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看著二夫人走上踏板,心裏想,她失足掉進水裏,嚇唬嚇唬她該多好了。
小晚一麵想著,把手鐲脫了下來,忽然有人驚聲尖叫,抬眼看,那二夫人竟然真的從踏板上踩空,一頭栽進白沙河裏。
侍衛們慌得一團亂,紛紛跳入水中救人,二夫人被拖上來時,嚇得花容失色滿身狼狽,被人七手八腳地抬進船艙裏了。
小晚愣了愣,淩朝風不為所動,漠然看著官船離去,碼頭上立刻便清淨了。
“走吧。”淩朝風說,“回客棧。”
小晚卻猛地跑向河邊,淩朝風皺眉,但見她用力把玉鐲扔進了白沙河,氣呼呼地拍了拍手,然後就跑回來了,還是很生氣的樣子,說著:“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