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鏡子裏狼狽的女人,微微有些惱。
顧西城從不懂憐香惜玉,每次和他一接觸下來,她便注定地渾身是傷。
她已習慣了,拿著各種藥膏給自己塗了消去那些青紫和掐痕。
她做這些的時候很認真,就像是一個繡娘在為自己織一件精美的外衣,而漂亮的妝容,幹淨純白的身體,或妖媚或灑脫的笑容,便是白珊賴以生存的外衣。
至於光鮮亮麗的外衣下掩飾的蒼白無力,沒人會看到,也沒人樂意看到。
收拾完畢,白珊就去主臥,她進去的時候,流年迷迷糊糊地醒轉。
白珊一如既往地歡樂又灑脫,問道:“餓了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我的手藝比你家小懷沙不差!”
白珊其實很完美,從音樂到藝術到哲到曆史甚至到廚藝,她都涉略。
流年聽到白珊要下廚,頓時閃星星眼,各種期待。
或許是因為白珊是大同的緣故,流年跟她相處毫無壓力、各種輕鬆。
她開心地點了點頭。
白珊笑,去廚房做飯,顧西城家裏雖然不開灶,但是鍾點工會準備各種食材,再加上碗碟無不精美至極,白珊下廚的時候很享受。
去年的課都沒上完,白珊就開始了電視台的實習。
人嘛,就應該“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她從那時候就開始了忙碌的藝人生涯。
為了紅,各種通告、代言、主持,白珊都會參加,所以她沒有一天消停過,倒是難得有這樣的時間,如此閑暇地去睡覺,然後做幾盤菜了。
她想,她之所以那麼喜歡許流年,是因為許流年那丫頭即便忙亂卻總是能帶給自己靜謐寧和的享受吧。
因為她的溫吞,讓習慣快節奏的白珊也慢了下來。
流年,流年,真正的流年大抵就是這樣的吧,緩緩流淌,肆意浪,琉璃般的純粹,光一般的幹淨,有一種讓人珍之愛之的衝動。
想著些有的沒的,海帶排骨燙已燉好。
白珊笑著上盤,端上餐桌。
三菜一湯,兩個人吃,已然豐盛。
流年瞧著精致餐具上更精致的食物,對白珊又親切了一分,笑著打趣道:“女王下廚,不知道那些喜歡你的粉絲知道這些菜是做給一個女人的會怎麼想?”
白珊跟著笑得開懷,跟流年在一起的時候她無疑是最輕鬆也是最舒服的,好像什麼都可以忘卻似的。
她名喚流年,卻總是能讓人忘記窗外流年,隻記得她。
“在我愛上任何人之前,我都是雙性戀,小流年,我現在很有錢哦,我不介意把你外帶著你兒子一起**的哦!”
白珊笑得明媚傾城。
流年好笑:“你是想**我還是**我兒子!”
白珊回得很快:“你兒子!”
流年默,好像想**她兒子的人真心比較多,投票區“你最想**的男人是誰”,小奶包就是第一名,沒想到,時隔這麼久,白珊還沒放棄禍害她兒子的計劃。
她笑了笑,道:“得隴望蜀的家夥,好好把顧西城搞定再去搞定我兒子吧!”
提到“顧西城”,白珊眼眸一閃,想起剛才的不愉快,但旋即鎮定,笑容依舊,招呼著流年道:“吃飯,快吃飯,別浪我手藝。”
流年這才笑著扒飯,隻是眼眸不意間抬起,瞧見白珊,隻見她的唇帶了些紅腫,好像是新傷,流年陡然想起,白珊進來的時候是重新換過衣服了的。
想來,顧西城來過,而且兩人之間似乎不愉快。
她眸子暗了暗,唔,好像……給白珊惹麻煩了。
她想著白珊光鮮歸光鮮,但跟顧西城的關係,明擺著在那裏,而顧西城又是個強勢冷酷的人,跟這種人相處,會很艱難吧!
她張了張口,正想說什麼,白珊抬頭,一時間,流年偷窺的目光陡然被抓住,她驀地老臉一紅。
唔!
看女人發呆什麼的感覺最無語了!
白珊瞧著流年臉紅,頓時大笑:“來呀,**,給爺笑一個,爺今晚好好陪你,保準你試過爺之後不會想別的男人!”
流年大火:“白三三!”
一字一頓,憤怒異常。
剛才那些想問出的話語終究是被白珊這樣插科打諢的唬弄了過去。
她無言沉默,想著白珊,就有些心疼。
對於朋友,白珊無疑是最仗義的,別人要什麼她就給什麼,即便把自己賣了她也會去給,偏偏對自己,她卻那般刻薄。
入娛樂圈,招惹顧西城,借著顧西城的勢往上爬……
流年以前忙著奮鬥忙著複仇,幾乎不大關心身邊的人,所以,她一直忽略了白珊,甚至於,在流年心目中,白珊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隻是,漸漸地,這個朋友在自己心目中越來越重要,自己有事第一個想到找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