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重煕趕到酒吧,楚天闊已經微醺,正孤零零地趴桌子上傷心。
盛重煕忍著笑穿越重重喧鬧的人群,來到形單影隻的楚天闊麵前,問道:“我說哥哥,這場子這麼多美女,你就一個人喝悶酒?也不找個美女陪著?你等著,我幫你勾引幾個過來。”
楚天闊一把拉住他:“你來了!快坐下!”
盛重煕笑:“先等我勾引幾個美女過來給你。那邊那位不錯,我剛剛進來時,就一直看著我笑,這會兒還在向我拋媚眼。”
楚天闊不耐煩地一揮手:“別逗你哥哥,你知道我不好那一口。你就老老實實坐這裏陪陪我就好。”
盛重煕舒舒服服地坐下,說:“好咧!今天您是老板,我聽您的。”
楚天闊遞給他一杯酒,“哐當”一碰杯,也不管盛重煕喝不喝,自己且一氣幹了,大著舌頭嘟囔:“重熙,你給哥哥說實話,哥哥當真是不中用的人麼?”
盛重煕一本正經道:“這得看在哪些人眼裏?在我眼裏,你很不錯,自有你不可替代的用處;在公司大多數人的眼裏也一樣,比如李姐就認為辦公室裏就你最能幹,每次她電腦不好使了,隻有你樂意幫她弄好;保潔員張阿姨也喜歡你,她不會用微信,還是你教她的;哦,對了,八角街的林大爺也喜歡你啊,你一天不去他就念叨你,也隻有你買他的烤紅薯不讓找零。”
楚天闊眼睛瞪得茫然,問:“那為什麼你嫂子老罵我,嫌棄我。”
盛重煕看著麵前這位戴著厚重眼鏡,麵容永遠圓潤溫和的老好人,好笑道:“他們就屬於另一批人了,那批認為你不中用的人。這批人的核心就是你老婆。”
楚天闊突然把桌子一拍,嚷道:“熊慧中就是不知足,她欲壑難填!你說我們有飯吃,有衣穿,還有房住,有車開,工作也穩定,一年還可以休半月假,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盛重煕嗬嗬直笑,附和道:“對對對!我們有飯吃,有衣穿,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心中卻偷樂,眼前仿佛看到了熊慧中聽到這話時的反應,一定是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是豬啊!現在還把有飯吃當一句話來講?你說說,你倒是見著誰沒有飯吃了?你瞧你那點誌向!”
果然楚天闊抱怨道:“重熙,還是你理解哥哥,你嫂子每次聽到我這話都要發脾氣,罵我沒有追求,沒有誌向,她嫁給我是倒八輩子黴了。”
盛重煕抱著添亂不嫌多的態度,說:“哥哥,你不能總被嫂子嫌棄啊!我勸你痛快點,要不胖揍她一頓製服她,要不休了她,再找一個有飯吃就滿足的女人。”
楚天闊聽了若有所思,他挺了挺微微突出的小肚,打了一個嗝,厚鏡框下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直愣愣地盯著盛重煕。
盛重煕被他盯得心裏發毛,說:“你色眯眯地看著我幹什麼?我隻喜歡女人,你離了也別找我,我最多幫你勾搭一兩個美人。”
楚天闊不搭理他,突然問道:“重熙,你嫂子罵我死腦筋,現成的關係不會用,幹脆我遂了她的願,求你幫哥哥走後門,升升職好不好?”
“不好!”盛重煕回答得幹脆利落。
楚天闊很受傷,苦著臉問:“為什麼?你也看不上我?”
“差不多!”盛重煕客觀地回答道,“作為朋友,我願為你半肋插刀,作為老板,我勸你安心把現在的工作幹好,再升就是總監了,那位置,你吃不消!”
“我怎麼吃不消了?”楚天闊不服氣了,嚷道,“你又沒有給過我機會,怎麼就知道我不合適了?”
盛重煕嗬嗬笑道:“我沒有給你機會,公司可是給過很多的,事實證明,哥哥,你還真不是當領導的料。”
“公司什麼時候給我機會了,你空口說白話。”
“怎麼就沒有給你機會了?遠的咱不說了,就說去年,公司在國家政策和市場競爭的雙重壓力下,調低了百分之五的房價,導致新客戶高興,老客戶卻不答應了,紛紛要求退房。公司不是要求你們拿出應對的方案來,開個會,那次不是也讓你參加會議了?”
楚天闊點點頭,是有那麼回事。
“我手下可是有一百號人的,有資格參加會議的卻隻有五位,你是其中一位,你說這不是給你表現的機會是什麼?”
楚天闊又點點頭,表示認同。
盛重煕問:“哥哥,那你說說,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楚天闊醉酒的圓臉更加紅通通的,解釋道:“不是,那次不是時間緊迫,我來不及準備嗎?哪有今天宣布,明天就開會的?”
盛重煕狡黠地笑:“別廢話!就說當時你怎麼回答的。”
楚天闊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聲道:“我說,能怎麼辦?領導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