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漁夫的金魚被蘇曉月撿到,她一定不會貪心,她隻要實現一個願望就好,就是這樣的日子永遠繼續下去。
可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盡管她樂不思蜀,也不得不接受即將返回冷市的現實。
如今的她對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城市充滿了恐懼,她嫌時間過得太快,每天睡覺前都要祈禱時間你過慢一點,慢一點!
想不通這是為什麼,蘇曉月偶爾也覺得羞愧,冷市裏一大堆人在盼著她返回,父母不用說,掐著手指頭在盼望著她返回的日子。
青青一天無數個電話,緊趕著催蘇曉月你怎麼還不回來呢,你該不會要留下給陳家宣的父母養老送終吧?
楚天闊也發了無數微信給她,說要感謝她,請她吃飯。
幾位同事也給她物色了新的對象,等著她回去投入到新一輪的相親大戰中。
就連許久不聯係的吳卓偉也打了一個電話來,說放暑假了,她也該有空了,希望她沒事到他超市裏逛逛。
最奇葩的是陳家宣,她在這鄉下為他盡孝,他竟然也打電話來催她回去,說:“蘇曉月你幹嘛多住了兩天,不是說好今天回來嗎?你是不是有帥哥陪著,把我家當免費旅館,你當度蜜月呢?”
被陳媽媽知道了,氣得打電話要與他斷絕母子關係,說:“我們三位老人生活無趣,還好有月月陪著高興了幾天,臭小子你自己長成了白眼狼就算了,月月我們好不容易留下了多呆幾天,你也有意見,不想好處了是吧?”
陳家宣不敢惹怒老人家,就偷偷地發微信逼問蘇曉月:你是不是跟那小子夜夜笙歌呢?不行!你趕快給我回來。
蘇曉月罵他有病,你一個出軌男,重新組織了家庭的前夫,你管我幹什麼呢?我就是白天笙歌你也管不著!
話雖然這麼說,蘇曉月也知道最多後天,她還是一定要回冷市了,看盛重煕的情形,他的家人也在催著他回去,更別提他的未婚妻,幾乎天天打電話來查崗。
這一點盛重煕雖然老瞞著蘇曉月,但是蘇曉月不是傻子,她心裏明鏡似的。
她很清楚,隻要一回到冷市,盛重煕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花花貴公子,別人的未婚夫,跟她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她就是當他是普通朋友,也得顧忌他的爛名聲,不敢靠得太近。
而隻要一回到冷市,她就成了那個苦逼的蘇老師,沒有錢,沒有老公,沒有耀眼的人設和前途,隻有債務和一位女兒,撂人群中立即就被淹沒,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盛重煕似乎對回城也充滿了抗拒,一天到晚要向蘇曉月確認幾次:“蘇曉月,回了冷市你不準不理我!”
“蘇曉月,回了冷市你不準動不動就關手機,冷市太大,我找你一趟要穿越大半個城,不容易,聯係不上你我又特著急。”
“蘇曉月,回了冷市你就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我們找幾個人做個見證,光明正大地做一對野夫妻。”
當然,蘇曉月一項都沒有答應他,還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無論多麼不舍,回城的日子還是定下了,為了買到高鐵的商務艙,定在了後天的十點多,也就是說後天一大早蘇曉月就要帶著寶寶跟盛重煕離開這片樂土了。
三位老人十分不舍,惆悵了很久。
這天下午,陳媽媽帶著寶寶在午睡,蘇曉月睡不著,就到爺爺的瓦房,想著陪爺爺再下幾盤跳棋。不料爺爺午睡還沒有醒,她隻好拐到書房去看書,一邊打發時間一邊等爺爺醒來。
正翻著書,盛重煕進來了,默默地從後麵抱住了她。
這樣的親熱舉動盛重煕做起來很自然,隻是蘇曉月怎麼也習慣不了,她試圖推開他,悄悄地問:“你不是在午睡嗎?怎麼下來了?”
“我想你,睡不著!”盛重煕小孩子一樣撒嬌。
蘇曉月推開他的手用了一點力道,說:“你放開我!這大暑天的,黏糊糊難受。”
盛重煕不放,抱她更緊,說:“蘇曉月,我們不回去,就在這裏買塊地住著好不好?”
蘇曉月說:“好!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我們就在這裏做一對天仙配,所以你先去買幾畝田來再說!”
盛重煕說:“要不我們回冷市後,我在郊區給你買塊地,建一個世外桃源好不好?”
蘇曉月毫不猶豫回道:“你做夢!回到冷市我就過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道!”
盛重煕掰過她的臉,氣惱道:“蘇曉月你沒心沒肺嗎?我這麼舍不得你,你就打算這樣對我?”
“那你要我怎麼辦?大哭一場呢?還是當真幻想你去建設一個世外桃源,好金屋藏嬌?”蘇曉月的眼睛亮晶晶的。
盛重煕泄了氣,很受傷。
蘇曉月看著他落寞的樣子,心就軟了,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柔聲道:“盛重煕,這幾天的時光是我們偷來的,足夠我們回憶一生了。這就夠了,你也不要強求太多。”
盛重煕大驚失色:“蘇曉月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真狠得下心一回到冷市就拋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