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盛重煕出於什麼目的把這群人聚齊在蘇曉月的麵前,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這次短途旅行不但沒有讓蘇曉月坦然接受即將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新身份,反而對這個身份充滿了畏懼。
如果他所說的帶她進入他的圈子,了解他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圈子這樣的生活,那麼顯然蘇曉月是排斥的。
她強烈地認識到自己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在這樣的圈子裏,她變得不像她,那個原本自信、陽光、甚至大大咧咧有點二有點潑辣的蘇曉月不見了,這個圈子裏的蘇曉月敏感、扭捏、甚至疑神疑鬼畏畏縮縮。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再無私、再愛盛重煕,也沒有到放棄自我的地步。
她聽到了自己的希望從高空墜落,“砰”的一聲撞擊到地麵,破碎成零零星星的失望。
這種失望將她包裹,形成一堵牆,將她和身邊的人嚴嚴實實地隔離開來。於是,中餐時大家都在談笑風生,就隻有她沉默不語,神遊其外在想心事。
但是隻要大家將話題牽扯到她身上或者盛重煕身上,她就特別警覺,特別在意,她生怕別人言語當中輕慢了她,嘲笑了她。在這些人麵前,她的自尊心空前膨脹!
有人說,過度的自尊就是自卑的表現!所以,此時的蘇曉月是自卑的!
很強烈的自卑!
這種自卑不是因為她沒有錢,沒有身高,沒有可以大肆揮霍的青春,而是因為她擁有的太多,多到違背了良心,違背了她的教育,違背了她做人的最基本的底線!
每一次的聚餐都讓她壓抑,壓抑到喘不過氣來!她想她到底是承受不了這樣的身份,適應不了這樣的生活!那麼,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分手吧!
可是要怎麼跟盛重煕提出分手比較好呢?
一頓中飯簡直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好不容易吃完飯,在蘇曉月的堅持下,大家取消了午休,稍稍休息了一會兒,一行人原路返回。
蘇曉月一坐上盛重煕的副駕位,幽閉的空間裏隻剩下她和盛重煕兩個人,她的心情就好轉了,至少胸腔裏的憋悶消散了,她終於可以順暢地呼吸了!
她把靠椅放下,閉著眼睛假寐。
盛重煕琢磨著她的臉色,想方設法挑起話題,逗她說話,蘇曉月一概不理。
盛重煕不樂意了,皺著臉道:“蘇曉月,你要是再這麼冷淡,我可是會傷心的。我一傷心,車就開不好,車開不好就會很危險,所以,你看著辦吧!我是無所謂了,可憐你的小寶貝這麼小就要失去母親!”
嚇得蘇曉月立即睜開了眼睛,直起身子,怒目而視:“胡說什麼啊?開車呢,說話也沒有顧忌!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盛重煕咧著嘴笑了:“親愛的,想不到你還這麼迷信!”
蘇曉月鼓著眼,看著對什麼都好像滿不在乎的盛重煕,輕輕歎了口氣。唉!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算了!有些話還是留到平安到達冷市後再說吧!
不能睡覺,蘇曉月隻好趴在窗戶上看風景,隻見行道樹一排排從眼前掠過,就像美好的時光一樣迅速飛逝。
傍邊的盛重煕有一搭沒一搭的,嘮嘮叨叨地囉嗦著,蘇曉月心不在焉,偶爾答應那麼幾聲。
盛重煕車子開得很慢,不停被同伴們超車,整整三個多小時才回到冷市。他把蘇曉月送到樓底下,拉著她的手親吻,說:“寶貝,你看似很累了,回家好好休息一晚,我明天來接你,帶上寶寶,我們和青青夫妻二人去吃飯、遊玩、看電影!”
蘇曉月卻沒有立即下車的意思,她紋絲不動地坐在副駕座上,滿腹心事地看著盛重煕,悶悶地回答道:“帶著一歲的小孩怎麼看電影?”